萧太师哈哈一笑,扶了傅良诚的手,对萧氏道:“谨言也太小看了为夫,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可为父这身子,即便是拜将上阵,杀敌驱狼也不足为惧。”
萧氏笑了上前,绕到萧太师另一侧,扶了他,轻声道:“知道知道,父亲是老当益壮。”
“见过太师。”余下的人上前给萧太师行礼。
萧太师摆了手道:“只不过是在宫里遇见谨言,得知了这桩喜事,这才一道来走走。怎的就搞得这般兴师动众,全到府门外来候着了。”
傅兰欣便越过众人往前一步,福身行礼道:“兰欣见过外祖父。”
萧太师打量着袅袅婷婷的傅兰欣,抚须道,“老夫适才在宫里见过那容家郎君了,不错,你二人确是朗才女貌,相配的很。”
傅兰欣不由得再次羞红了脸。头越发的低了,眼角的余光处却看到傅兰言一双眸子正阴鸷的盯着自己,那目光好比山里饿狠了的狼。绿幽幽的,傅兰欣不由得便抖了抖。
“不知道父亲要来,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父亲便随意与我们一同用些晚膳吧。”
萧太师笑了道:“自己家人,还客气什么。”又回头对傅良诚道:“谨言你陪老夫小酌一番。”
“是。”傅良诚恭敬的应道。
人群里的傅子承几番欲上前与萧太师攀谈一番,可在看到傅良诚偶然投射过来的目光时,那提起的脚总是不能向前一步。
席间男女分开,设了两桌酒席,中间以一扇沉香木雕的八副屏风隔开。萧太师,傅良诚,傅子承,傅子玉一桌在外。以萧氏为首的萧家女眷在内一桌。临到开席时,三姨娘妙晴才扶了天巧款款而来,隔着屏风,对萧太师行了家礼。萧氏见了妙晴,连眉都没掀下。反到是白氏几次目光灼灼的看向妙晴,妙晴见白氏频频看向自己,索性便坐到了白氏身侧,压了声音道:“白姐姐我们坐一处吧。”
白氏恼怒的瞪了她,却在感觉到萧氏凛冽的目光时,压下了心头的不喜,淡淡道:“好的。”
这餐饭吃得味同嚼蜡,待宴席散开,众人以萧太师为首,喝茶说话时。傅兰欣小坐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只说在宫里呆了一天,太累。
萧氏便笑着嘱她注意身子,让她退下。
傅兰欣一退下,众人便齐都跟着告退。不消多时,屋子里便只剩下萧太师与傅良诚,萧氏三人。
“容家在大凉是个怎样的存在,不需要我与你多说吧?”萧太师看着傅良诚。
傅良诚蹙了眉头道:“小婿愚笨,还请岳丈大人明言。”
萧太师扬眉看向傅良诚,又看了眼一脸惘然的萧氏,长叹了口气道:“大凉名义上还是李家江山,可实际上已是被容氏把持。大凉与南燕已相安无事多年,可这天下局势,和久必战,战久必和,这是天意人心所致。再说,大凉皇子流落在我南燕多年,想来容家势必要斩草除根,而容广天本性便凶残好战,只怕没几年的安稳日子过了。”
“父亲,这与四小姐嫁那容家小子有什么关系?”萧氏皱眉道:“依父亲的意思,难道是要我拒了这门婚事吗?”
“糊涂。”萧太师冷嗤一声,指了萧氏道:“你若有你姐姐一半的能干,谨言便不会是今日这般的成就。”
萧氏脸一红,不由便恨恨的闭了嘴,闷坐在一侧。
萧太师舒了口气,看向傅良诚道:“你也不明白吗?”
傅良诚一时之间还真不明白这位太师的意思,但他素知,这位老岳丈是个玩弄权术的行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一番话,于是低了头再次道:“小婿愚笨。”
萧太师眸中便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重重的吸了口气,才重新说道:“求娶四小姐的容家公子,虽是容家的旁枝末节,可总归是姓容。话说,骨头断了还连筋,更何况容家的这位族兄,在容广天跟前还说得上话。”见萧氏还是一副一脸惘然的样子,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夫与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你要将四小姐风光大嫁,同时给我牢牢的看好了四小姐的胞兄和娘。”
“岳丈的意思是,以他二人来牵制四小姐?”傅良诚总算是明白过来,想了想不由苦笑道:“有用吗?”
“蠢材。”萧太师冷斥了一声,继续道:“两军交战,重要的是什么?是先机,谁得了先机谁便是胜者。你只要将他二人牢牢握在手里,他日即便有什么变故,大事做不了,可让四小姐打听些消息什么的又或者是从中搭桥递话想来还是可以的。”
末了又语重心长的道:“我说的话,你们好生想想。”
见二人再不言语,然神色之中却见凝重,知道二人是把这话听进去了。又想起来还有另一件事,便对傅良诚道:“谨言,我有些体己话要与筱盼说,你去外面候候。”
傅良诚便起身告退,走了出去。
“父亲……”萧氏看向萧太师,不明白他还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若说是这事,其实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只要让人来交待清楚,她也会按照这意思做的。
“盼儿,你可有事瞒着为父?”
萧氏一脸惘然,摇头道:“父亲,女儿不明白你的意思。”
萧太师冷冷的笑了,忽的便目光如刀的看向萧氏,“府里的那位百里家的小姐,最近怎么样了?”
萧氏心中一颤,猛的便明白萧太师那句话的意思,不由脸色一白,续而又一片涨红,站起身,道:“女儿已得了那份藏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