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师见她认了,脸上神色便缓和了不少。
萧氏便继续说道:“只这段时间繁事杂多,一直没有时间派人去取。或者,女儿交于父亲,由父亲去安排。”
萧太师点了点头,“便由为父去安排吧。”
萧氏心里不由便生起一股不悦,她花了那么大的精力才从百里念茹手里诈下这张藏宝图,她到现在连看都不曾去看一眼,父亲倒好,什么都不说,便让她把图交了出去。交出去,还能余多少给自己?
“怎么了?”萧太师见萧氏迟迟不曾动作,想了想,便道:“你不相信为父?”
“父亲言重了,女儿怎会不相信父亲。”萧氏垂了眉眼,低声道:“只父亲也知晓,今年年景不好,女儿放出去的钱,到现在也没收回来,眼瞅着这年都没没法过了……”
“好了。”萧太师打断萧氏絮絮叨叨的话,沉声道:“按之前说好的,一式三份,你,萧家,皇后娘娘,三人各人一份。”
萧氏暗忖这话虽是说得明白,可若是父亲瞒着自己着人先去,岂不是要吃亏!可又转念一想,那图她看了不下百遍,一时半会不能带人去寻,可派个人去盯着总是可以的。便果断的起身走进内室,翻腾一番,取出一个黄杨木的盒子,呈到萧太师跟前,“父亲,图便在里面。”
萧太师接过,也不打开看,只将盒子收在袖笼之内。看着萧氏又道:“藏宝图已然到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萧氏抬眼看向萧太师,犹疑的道:“父亲的意思是?”
萧太师抬手便划过了抹脖子的动作。
“杀了她?”萧氏惊呼。
便在这时,屋顶之上响起一阵细微的声音。萧太师不由怒喝一声,“谁在上面。”
话才落下,便有数道身影齐齐掠上屋顶。萧氏扶着萧太师走了出去。便见之前跃上屋顶的身影之中,一抹身形修长,臂上有着一朵刺绣的人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拎着一只毛色黑白交替的猫。
萧氏不由便吁了口气,拍了胸口道:“原来是只猫。”
萧太师却是不信,对那为首之人问道:“都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确实是这只猫,上面还有一条剩了一半的鱼。”
萧太师抬起那张如枣核的脸,瞪着黑漆漆的夜空,半响无语。得了消息赶来的傅良诚,看着眼前的形势,不由讶异道:“发生什么事了?”
萧太师睨了眼萧氏,沉声道:“适才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又拍了拍傅良诚道:“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谨言你送老夫出去吧。”
“是,岳丈大人。”
萧太师带着自己的暗卫朝外便走,傅良诚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萧氏睨着萧太师的身影发呆,杀了百里念茹?什么时候改变了计划?
漓雨轩。
傅兰言转辗反侧,难以入睡。只要闭上眼,眼前便是傅兰欣眉目如画的笑脸。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都是她与那容家公子翩翩如画的身影。
“啊。”
“小姐,怎么了?”天芳从外屋的榻上,披了衣裳举着盏灯走了进来。“怎么了?”
傅兰言神色呆呆的坐在床上,紧紧的抱了头,“我受不了,受不了了。”
天芳取了温在一侧的水,倒了一盏,撩开帐缦,递到傅兰言手里,“做恶梦了吗?喝杯水吧。”
傅兰言接了天芳递来的水,一口饮尽。有心想说几句,可在看到天芳的脸后,又咽下了想说的话。
“叫之桃进来吧。”
天芳挑了挑眉头,神色不变的应道:“好,奴婢这就去喊之桃。”
不一会儿,之桃披件小褂子走了进来。
“小姐,天芳姐姐说你喊我,怎么了?”
傅兰言听到之桃的声音,往边上让了让,拍了拍一侧的床榻道:“你上来,陪我说会儿话。”
之桃怔了怔,但很快便脱了鞋上榻,陪傅兰言坐着。
“小姐,你怎么了?”之桃看着傅兰言的神色,猜测到,“是因为四小姐的事吧?”
傅兰言回头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还是你了解小姐我。”
之桃便笑了笑,将头搁在膝盖上,一双细细弯弯的眼睛半眯着。她能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小姐吗?根本就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好的主,自小到大,夫人那般宠着,可也没少见她给大少爷使绊子。对那三少爷和四小姐就更别说了。
“之桃,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之桃笑了笑,她当然不会说。说实话还不得被打死!想了想便道:“已经这样了,小姐您便想开些吧。”
傅兰言摇了摇头,“我怎么想得开,我只要闭上眼,就是她在我跟前得意的笑。你不知道,我恨不得将她那张脸给撕了。”
之桃默了默,说实话,她其实也很不乐意看到这样情况。那个从前见了自己都要陪笑脸的四小姐,突然之前便站在一个她需要仰视的高度,任谁只怕也接受不了吧?原本以为跟着大小姐,便是一世的富贵,谁曾想会是这样!
“等四小姐嫁了,大小姐就不必再看她那张脸了。”
傅兰言摇头,“之桃,这一生,只要她过得比我好,我便会恨。”
之桃低了头,恨有什么用呢?虽说人四小姐嫁得远了点,可人家被人稀罕着。你呢?你到是近,可你是上赶着贴人家。这女人争得不就是一个男人给的体面么?
“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过得不比您好。”之桃顺着傅兰言的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