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念茹缓缓的抬了头,一脸凄楚的看着傅兰言,“大小姐,奴婢哪里得罪您了,要打要罚总让奴婢做个明白鬼不是!”
傅兰言怨毒地寒着一张脸磨着牙冷笑,指了百里念茹:“你好手段,你这般蛇蝎心肠千般算计于我,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奴婢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百里念茹神色怔怔的看着傅兰言,“还请大小姐明言。”
眼见得百里念茹一脸无辜的样,傅兰言想着适才萧氏怒斥的那番话,不由脸色一红,上前扬了手便要朝百里念茹扇去。
听了消息正赶过来的夏妈妈,一进屋便看到这一幕,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搂了傅兰言,“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傅兰言把脸埋在夏妈妈肩上失声痛哭,只哭得肝肠寸断。荣氏看得心疼,不由气咻咻的骂道:“百里念茹,你这个黑心的下贱坯,你不得好死,就该将你百里家灭了九族才对。”
百里念茹猛的转了身,目如寒刃的瞪着荣氏。夏妈妈连忙喊了跟来的天芳和天荷,“还不快将大小姐的人请了出去。”
荣氏还想再骂,天芳和天荷上前指了她和飞绿道:“夫人说了,谁敢唆着大小姐做出有违闺阁女儿的事,一律打了出去。”
飞绿和荣氏脸色一白,硬生生的咽下了喉中的怒骂声,只将一对恨不得杀人的目光瞪着百里念茹。
傅兰言带来的丫头婆子都被请了出去,傅兰欣朝夏妈妈笑了笑,喊了千儿和曼儿也跟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去打听下,因为什么事。”傅兰欣嘱了曼儿道。
曼儿应了声,避过了众人的目光,消失在夜色里。
“六小姐,前些日子大小姐使你绣的那些荷包,不知道可还有剩下的。”见人都走了,夏妈妈笑了走进屋子。
“妈妈,那日香薇统共就拿了九个荷包的料过来,并不曾剩下。”百里念茹轻声道,未几似是突然醒悟,惊道:“妈妈,可是那荷包出什么问题了?”
见傅兰言脸色一白,双目赤红的瞪过来。百里念茹不由缩了身子,往后躲了躲。夏妈妈拍了拍傅兰言的肩,转而看着百里念茹道,“你当日绣的什么?可还记得?”
百里念茹略略想了想,未几抬头道:“绣了四个梅兰竹菊,五个莲开并蒂。”
傅兰言嗷的一声便朝百里念茹扑了过去,长长的指甲眼见得要挠上了百里念茹的脸。夏妈妈眼疾手快的挡过去,拦在中间苦苦相劝:“大小姐,且让老奴把话问清楚,夫人那好有个交待的。”
傅兰言红着眼指了百里念茹颤抖着嘴唇骂道:“还问什么,她自己都承认了。”
“大小姐,你且先忍忍,若真是她有心的,夫人定会为小姐做主。”夏妈妈不住声的劝着,好不容易劝了傅兰言,转了身冷眼看着百里念茹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绣莲开并蒂。”
百里念茹脸色一白,续而红了眼眶看着夏妈妈道:“奴婢当日也问过香薇姑娘的,可是香薇说这是大小姐交待的。”
“你胡说。”傅兰言不由得一把推开了夏妈妈,上前揪了百里念茹的胸襟,满眼杀气的瞪着她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绣花开并蒂?”
百里念茹抖了唇,脸带哭意的看着傅兰言,“那日里香薇送丝线来时,曾暗暗嘱了奴婢。奴婢也劝说她,这不合时宜,可香薇说,奴婢只管按大小姐的吩咐做便是。”
一侧的田氏不由蹙眉,那日香薇来时,她也是在的。忽的便见夏妈妈目带寒光的朝她看来,田氏不由一慌,低了头,躲过了夏妈妈的目光。
“香薇已经没了,你现在当然说什么便是什么!”
百里念茹被傅兰言那一吼,不知是没站稳还是吓得,扑通一声便跌倒下去。顺带着也带累了傅兰言跟着倒了下去。
傅兰言许是真的恨苦了,二话不说,低了头便朝百里念茹的肩胛处咬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百里念茹在避与不避之间做出了选择,任是让傅兰言咬了下去,随着一阵刺痛,她的唇角撩起一抹森凉的笑意。
“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夏妈妈连忙上去,一边怒声骂了天芳和天荷,“眼睛有没有,大小姐若是有个闪失,你们死一千次也赔不起。”
天芳与天荷连忙上去分开纠缠着的两人,百里念茹在发过最初的一声痛呼后,便咬了牙不出声。待傅兰言被天芳和天荷拉开后,众人这才发现,她的肩胛处竟有丝丝的鲜红渗了出来,将月白色的褙子染出一圈淡红。
“奴婢真的不知道大小姐为何这般怪罪,当日绣好时,香薇曾拿了剪子当场验过的。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问嬷嬷,若是信不过嬷嬷,当日小姐身边的之桃也是在的。”百里念茹一手捂了肩,一边忍了泪,极尽委屈的说道。
“田嬷嬷,当日可曾有这事?”夏妈妈看了田氏。
田氏不得不点头道:“当日香薇姑娘来取荷包时,是绞了一个验看的。”
“你们合着伙来欺负我。”傅兰言恨恨的跺了一脚,掉头朝外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夏妈妈连忙跟了出去,指着院子里的荣氏一干人道:“今儿的事要传出一句,仔细夫人拔了你们的皮。”
又转了身进屋,扶了百里念茹,轻声道:“六小姐莫要生我们大小姐的气,她是个脸皮子薄的。”至于因为什么脸皮子薄,却是一带而过。又道:“老奴等会便使了书瑶送些膏药过来。”
百里念茹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只是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