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母亲一早便入宫了。”傅子承笑了道:“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你要不去,以后别后悔。”
百里念茹不由便啐了口,暗道,下贱龌龊的东西。
傅子玉犹在挣扎,“姨娘和妹妹都有交待……”
“我说你是不是个男人。”傅子承拔了声音道:“你是堂堂候府的二公子,怎的就听个姨娘说来说去的。没的丢了候府的威严。”
傅子玉的声音没再响起,只听到地上的雪被踩得嘎吱嘎吱的声音。
良久,响起弱弱的一声。
“如此,听大哥所说便是。”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再听不到任何声响,百里念茹才从洞中走了出来。看着地上两行交错的脚印,久久无语。她不是不知道傅子承生性凉薄,可是却断没有想到,眼见得一个女子为己所死,甚至还有自己的骨血,转过身的他便能如无事人般,重新寻花问柳。女人,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
现在越发的将傅子玉也往坏里带,前世,傅兰欣将傅子玉带出候府后,傅子玉没少惹祸,使得傅兰欣,章氏吃尽了苦头。想来,便是在候府时已被傅子承所教坏。
一路向前,她犹在沉思该怎样将这事告诉傅兰欣时,不意竟已走到了泠雪居外。院子里,田氏已经扫出了一条小径,此刻见她回来。立时笑了上前,将一滚烫的暖炉塞在她怀里,和声道:“冷不冷?快进屋子,嬷嬷已经将炭烧好了。”
百里念茹看着田氏笑得和善的脸,这张脸,有多少次使得她午夜从梦中惊醒!她出生一个星期便是吃她的奶长大,一直到后来的很多年,直至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前,她都将她视作最亲的人。是什么,使得她能如此豪不犹豫的背叛自己!
“怎么了,这般看着嬷嬷做什么?”田氏笑了道。
百里念茹低了头,将暖炉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热热的暖意,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心跟着活了过来。
“嬷嬷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离开茹儿。”
田氏脸上的笑便僵住了,几步上前,抓了百里念茹的衣角,“小姐听说了什么?”
百里念茹回头看着田氏脸上的僵硬,笑道:“不曾听说什么,茹儿现在不比从前,嬷嬷再留在这,实在是受苦。茹儿不忍心。”
田氏便笑了,叹道:“小姐又想多了,嬷嬷自是跟着你的,以后还要给带小少爷呢。”
百里念茹笑了笑不再言语,进了屋。
午时,送饭的婆子来,田氏见婆子满脸喜色,摆出来的饭多添了一道荤菜,不由便多与那婆子说了几句话。
“府里来贵人了。”婆子眉开眼笑的道。
田氏讶异道,“候府的客人还能贵到哪去?”
婆子道:“是宫里的二皇子。”
“二皇子!”田氏惊到摆碗的手一抖,差点便打翻了手里的碗。
百里念茹不由抬眉,二皇子来候府,田氏这般惊诧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田氏慌忙笑了打圆场道:“那可真是贵客。”一边拿眼偷偷看百里念茹,见百里念茹只顾做着手里的针线,不由压了声音问那婆子,“二皇子是来找候爷的?”
“不是。”婆子笑道:“是来寻大小姐的。”
不待田氏再问,那婆子唾沫横飞的道:“送了好些东西与大小姐,听那意思,还想请大小姐作陪游园。”
田氏倒吸一口冷气,“大小姐应了?”
婆子摇头,“大小姐推说要准备几日后的暖炉会,二皇子若是有意那日可再来尽兴。”
“这……”田氏这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婆子却是笑了道:“我们大小姐是个富贵的命!”
田氏赔了笑脸道,“是啊,可不是个富贵的。”
等那婆子走了,百里念茹便见到田氏明显的神思恍惚。不由暗暗诧异,二皇子会来,是在她意料中的事,至于各人的反应她到也能猜到一些,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田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般到得末时时,听说萧氏回来了。一回来,便使人喊了傅兰言去明月阁,一刻钟后,傅兰言双眼红肿的离开,明月阁内,萧氏连砸了好几套茶具。
百里念茹正坐在屋子里沉思,萧氏这怒从何而来。忽听院子门口传来一声脆响,有丫头婆子喊道:“小姐,小姐您慢点。”接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怎么回事?”田氏慌的站起来,话才落下,门帘就被人猛地掀起,门口处傅兰言苍白着脸,脸上犹带泪痕,一双圆圆的眼睛往外喷着怒火,恶狠狠地瞪着百里念茹。
田氏收了脸上的笑意,起身诧异地道:“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傅兰言不说话,就是恶狠狠地瞪着百里念茹。紧接着,飞绿撞了进来,猛地朝百里念茹扑了过去,口里嚷道:“阴险小人,不要脸!”才行得一两步,就被田氏一把抱住,飞绿只恨得伸长一双手朝田氏脸上抓去。
许是傅兰言的动静太大,不消一会儿,隔壁住着的傅兰欣带了千儿和曼儿走进了院子,才一见院子,便见之桃和荣氏正欲扑了上去挠百里念茹。
傅兰欣连忙令千儿和曼儿上前拦住,一边道:“这是怎么了?”
傅兰言看着被阻止住的丫鬟和嬷嬷,不由便转了头对傅兰欣吼道:“关你什么事,谁让你来多事的。”长久以来的矜持端庄统统消失不见。
傅兰欣似是被她吓到了,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转而看着百里念茹,“你又做什么事了,连大姐这样素来温厚的人都生了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