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言不言不语,想了一番,眸中划过一抹狠绝。
“我要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恶梦中,只要想起便会恨不得去死。”
之桃听着傅兰言咬牙切齿的样子,头顶一麻,一股凉意兜头而下,冻得她抖了抖。
“大小姐的意思是?”
傅兰言摆了摆手,“不急,该动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这边厢,丝柳回了锦华轩找温美玉那回话,不防傅子承也在,露了个脸后,使了个眼色给温美玉后便走了出去。
“丝柳找你有事?”
温美玉也正犹豫,这事要不要露个内给傅子承。那么大的一件事,不论是做成了还是没做成,对于傅兰言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她却不一样,到时万一事败,傅兰言将她推出去,只怕她便是那替罪羊,到时连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
“爷,妾身有件事瞒了你。”温美玉偷偷的打量着傅子承的神情,见傅子承淡淡的撩了眉眼看过来,温美玉心下一紧,这些日子傅子承待她已不似从前。“前几日大小姐来找妾身了。”
傅子承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傅兰言会来找温美玉,这不奇怪,自小,傅兰言与他同时养在母亲身前,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傅兰言是萧氏所出,二人是一胎同母的兄妹。是故,他与傅兰言较之傅承玉和傅兰欣要亲厚许多。
“大小姐进宫的事已经差不多定下了,虽不是什么正妃,可这皇宫里的事谁也说不得准,你与她多走动走动,也未偿不是件好事。”
温美玉点头附和道:“妾身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大小姐日前找妾身做的一件事,着实让妾身有些为难。”
“怎么说?”傅子承挑眉看向温美玉。
温美玉左右看了看,虽说屋中没人,可这件事必竟不是小事,于是便往前半倾了身子,附在傅子承耳边,将傅兰言找她要绝子汤的事说了。
“荒唐。”傅子承猛的起身,拍了桌子,瞪眉肃眼的看着温美玉,“你答应他了?”
温美玉背脊生起一股冷汗,颤颤畏畏的点了点头。
“找个理由拖着。”傅子承沉声道:“你可知四小姐许的是哪家公子?”
温美玉点了点头,心里已是满满的后悔,“妾身听说了。”
傅子承便冷冷笑道:“你即是听说了便该知晓这事是做不得的。若是让父亲与母亲知道了,只怕你小命难保。”
温美玉闻言,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傅子承脚边,颤了身子抱着傅子承的脚,“爷,你救救妾身吧。”
傅子承揉了额头道:“你只管将这事拖了,过些日子大小姐兴许就忘了。”
温美玉却是抬了一张吓得纸白的脸看着傅子承道:“可是……那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你……”傅子承指了温美玉,竟是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好半响,才恨声道:“你是嫌活够了,还是怎的?”
“爷。”温美玉一把抱了傅子承的脚,眼泪鼻涕流稀哩哗啦的流了个满脸,嘶哑了嗓子道:“爷,你替妾身想想,她是大小姐啊,妾身敢不听她的吗?”
傅子承知晓,这会即使是再说什么也迟了。他也想过去找傅兰言要回那包东西,可是以他对傅兰言的了解,只怕傅兰言会推得个一干二净,等事情出来时,若不事发还好,一旦事发,只怕她便会将这一切都推到温美玉的身上。为今之计,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温美玉见傅子承一张脸青白交替,一会儿绿一会儿白的。越发的懊悔,这事若是早点与他商量,便不至走到这一步。想着傅子承适才的话,又想到一旦事发会有的后果,一时间又是恐惧又是慌乱,只哭得肝肠寸断。
“你先起来,我再想想办法。”
温美玉不敢不听,眼见傅子承大步朝外走。有心想打听两句,却是话到嘴边,只剩呜呜咽咽的哭泣之声。一边心里将傅兰言骂得个狗血淋头。
百里念茹不妨端木明华会去而复返。原本还以为要等身上的穴道自行解开,想着这样站在窗门处一个晚上,明天只怕便起不了床。
端木明华抬手在她身上轻轻一点,“他怎的会来寻你?”
百里念茹捏了捏酸麻的肩膀,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对你应该并无恶意。”端木明华撇了眼散落一桌的酒壶,蹙了蹙眉头,怎的他从来不知道,她竟好这个,而且还有那般好的酒量。随意这么一扫,地上的酒壶最少也有两斤的量。“你酒量挺不错。”
百里念茹听他这样说,不由便脸上一红,微微的低了头。有心转了话题,“你怎的来了?可是有事?”
端木明华便轻轻的哼了声,他怎么来了?他若是不来,她是不是便打算跟西门雪去关外了?心里便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可他又说不清是为什么不舒服。
“我听说府里的四小姐与容家联姻了,来看看。”
百里念茹便想到他真正的身份,急切道:“兰欣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端木明华怔怔的看了她一眼,似是不明白她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百里念茹在看到他脸上的神色时,便明白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心里一虚,便讪讪的笑了笑。而端木明华在看到她那个讪笑时,一瞬间便明白了她之前的所想,心里不由便恼了。她把他看成什么人了?在她眼里,他便是这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么?神色片刻间,便冷得像冰碴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百里念茹小声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