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夏雪才懒得管家,那指定天天被找麻烦,一天二十个大耳刮子等着她,她不管。
而这时候将简蝃蝀推出来,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根据相对论,简蝃蝀相对程秀娇而言,自有她的妙处。
听得此话裴妗荣和裴家荣都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夏雪这时候还推程秀娇的陪嫁丫头出来。
不过对这个人选,他们还要考虑考虑,似乎这其中总透着些古怪……
“我……”程秀娇先有意见了……
“程姨娘刚不是说,小公爷太调皮、您身边的人照顾您都忙不过来么?这位姐姐还说,‘昨儿太医说过,小公爷不老实,您要多注意些’……”
程秀娇一直都想当家,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可她一句话没说出来,浆洗房的婆子就插了嘴,连她身边的丫头一块给绕上了。
裴妗荣姐弟同时看了婆子一眼,再想想程秀娇的话,裴妗荣脸色更差了,哼道。“单凭‘小公爷’三个字,就能给宣恩公府带来多少麻烦,你以后还是少说两句。好好养你的胎去,没事少出来走动,免得到时又怪东怪西,程建业那点军功可保不了你。连自己陪嫁丫头都不放心,你这样的贱妾,我宣恩公府随便就能娶六个!荣儿,我走了,你有空多出去和爷们儿打打交道做点正事儿,别成天窝在家里没出息。蝃蝀,虽然郡夫人委了你掌钥匙,有拿不准的要多和公爷、郡夫人商量,别拿了鸡毛当令箭。”
简蝃蝀早听到动静过来了,到此时才站出来,从裴妗荣手里接过钥匙,恭敬的应了。
彩珠站在一旁,看了看夏雪,并未开口。
裴妗荣灰溜溜的走了,简蝃蝀走马上任,但凡事也不敢多管、程秀娇她也管不上啊,因此宣恩公府几乎放了羊,一团乱。
乱世中,夏雪继续在浆洗房洗衣服,在这片并非世外桃源中蛰伏待机。
申皓云不在府中,府里只有裴家荣这一个正经主子,这个浆洗房的任务就少了将近一半。
就算程秀娇将自己衣服塞过来了,其实大家也忙的过来,因此不时有人围在夏雪身边帮她。
夏雪的两只小手,虽然被冻了些日子,竟然强大的没生冻疮,可见是苦命人。
在做衣服和做鞋练习了手的灵活性外,夏雪现在在恢复力气,虽然是偷偷的。
洗衣服是要很大力气的,夏雪要为自己做主,当然也需要力气,因此,她将这当成少林寺挑水劈材一样的磨练,毫无怨念。颇有天将降大任的气势。
但毛氏乔氏等人就看不过去了。
毛氏拿出自己做的灯芯糕让夏雪洗了手一旁吃着。乔氏接了夏雪的手洗衣服,一边唠嗑。
旁边一位大龅牙媳妇儿嘀咕道。“这可是宠妾灭妻!是要削爵坐牢的!哪里有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对嫡妻动手动脚的,寻常小户人家也不这样。夫人多好的人啊,不是我们做奴婢的奉承您啊。大家说说看。夫人的人品,不论长相、学识、谈吐、胸襟……哪样不是百里挑一的!”
毛氏连连点头,应道。“上次偷偷对夫人行刑,我们可听说了,理由那是牵强附会,稍微明理一些的,都不能那样。我们都是些粗使的下人,不会说话。要依我们说,该打死的人是‘她’!没瞧见她对公爷献媚的样子,比窑子里的姐儿还胜三分,听说还给公爷那啥……转过身对自己的丫头就成了泼妇,对夫人更是……”
旁边一个婆子耳朵递过来,挤眉弄眼的道。“你说的那事儿呀,我也听说了。她刚有身子那会儿,不能侍寝了,就天天给公爷吹箫,霸占着公爷。你说,这事儿若是让太夫人知道,会怎么样?”
乔氏就冷冷的道。“能怎么样,鸭子不上架,也得舍得赶!”
于是一群妇女就开始讨论程秀娇的出身问题,为啥一个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会懂那些。
不一会儿,这群妇女又开始讨论“那些”技巧,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让浆洗房的粗使丫头听得脸红耳赤不知云何。
就在这时候,夏雪基本上定下方案,而且要赶在太夫人恢复前实施,因为那女人不好对付。
而第一步需要做的是……
“吱吱吱……”
排水沟里忽然一阵响动,角落里响起了老鼠声。
“家里没主子,老鼠都知道。大白天也出来叫。”一个婆子刀子嘴,话糙理不糙。“嫂子你这话不对,主子不在咱这坐着呢?这话应该改成。主子落了难、老鼠也来欺……去年大白天的老鼠跑夫人屋里去,这会儿夫人在这里,老鼠又来嚣张……”
毛氏和夏雪学了几样点心、又得了夏雪一些赏赐,竟一心护着她,倒也忠诚,话也有意思。
“吱吱吱……”
那声音一点不害怕,跟家养的宠物似的还撒欢呢。
管浆洗房的媳妇儿不奈了,皱眉道。“这老鼠是不是胆子太大了?”
乔氏立刻接话。“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口气不无唏嘘,啥意思谁都明白。
蒋妈妈对老鼠还有些后怕,因此小心提议。“要不买些老鼠药来。万一将衣服咬烂了,大家又平白落个不是……”
管事媳妇儿摇头道。“不用,我那里还有些药,拌了剩饭放在墙根下,不会有事的。”
既然管事的都说没事,那大家都不管了,继续该干啥干啥。
晚上的时候,夏雪和蒋妈妈回到上房东梢间,洗漱完就准备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