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围在老太太身边闲聊的时候,沉寂已久的张氏忽然来了精神,大赞了吴丽绢和小武氏几句之后,提议道:“明日去广济寺拜拜求子观音吧,希望吴庶妃新婚落红,一举得男。”
吴丽绢顿时羞得低下了头,小武氏虽然不喜张氏,但听着这话也是欢喜,只是张氏的提议,她总觉得不好,便笑了笑问,“广济寺求子最灵验么?”
老太太笑道:“只要是香火鼎盛的寺庙就人灵验,广济寺、广化寺、法源寺、戒台寺都行。”
小武氏便笑道:“听起来法源寺不错。”俞筱晚淡笑道:“那就去法源寺吧。老太太,我们能不能同去?我们几个姐妹帮着吴姐姐祈福,希望她能宠冠王府。”
老太太便拍了板,“好,明日一同去法源寺拜菩萨。”
曹中贞、曹中燕喜不自胜,张氏含笑道:“不如请上瑶儿一同去吧,以后你们俩个就是姐妹了,要多亲近亲近才好。”
老太太微一思索,便应允了,“那就麻烦媳妇给亲家下个帖子。”
张氏立即应道:“是。”
回到墨玉居,赵妈妈便担忧地道,“舅夫人这是又要起幺蛾子了吧,昨日张府的人才找着了那个欧阳辰。”
俞筱晚轻笑,舅母还以为可以算计吴姑娘?却不知这一回,是我要请你入陷阱了。
沈天河一直派人留意欧阳辰的动向,这家伙狡猾至极,东躲西藏,终于养好了伤,买了刀具想寻机暗杀张氏和张夫人,沈天河便扮成神秘人,待吴丽绢出嫁之前的第三天,指点他用另一种方法报复……
俞筱晚写了便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出去,换了衣裳,坐到炕上看医书,上回牛刀小试,效果十分好,令她学医的劲头更大了。赵妈妈则搬了一个针线篓子坐到炕桌对面,初云初雪上了新茶和果子点心后,便退到外间守着。
赵妈妈边做针线活计边唠嗑,“小姐,那晚那个人怎么不再来了?”
俞筱晚没有瞒赵妈妈任何事,包括那晚的黑衣人,“当贼的行踪不定,不过肯定会再来。”三枚灵芝肯定是那人干的,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或许某天能得到解答,因为当晚她回屋后,发现枕头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银子改天收。
赵妈妈轻叹一声,小姐居然会飞檐走壁了,这是在汝阳的时候,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若不是这样,只怕现在……“但是,小姐,您是名门闺秀,若是让夫家知道您会这个,恐怕……”
俞筱晚笑了笑,“我知道,妈妈只管放心,我只是觉得有一技傍身才好,并不是要与人逞强斗狠。”
赵妈妈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分神想到,小姐年纪虽小,可是心性沉稳智计多谋,不输任何名门才女,不知哪家的公子能配得上小姐。可惜小姐要守孝三年,只怕到时好儿郎都定了亲了,没定亲的,年纪上又不合适……等小姐出了孝期,我得用这张老脸去求老太太,多办几次宴会,请些夫人们见一见小姐才好。
俞筱晚是不知道赵妈妈已经想到那么远的未来去了,只一心盘算着明天的计划,希望不要有纰漏。
第二天一早,诸人就在老太太和张氏、武氏的带领下,分乘几辆马车,到张府汇合了,一同去往法源寺。
刚到山脚下,马车就停了下来,原来是前面有其他府中的马车,派了人过来问候。老太太听说是楚王府上的,忙带着儿媳、孙女们下了马车,亲自到马车边给楚太妃请安。
君逸之骑在高头大马上,陪在马车边,见到曹家人过来,便下了马,拱手施礼。他唇红齿白、蚕眉凤目,随意一个动作都显得风流倜傥,优雅非凡,曹家几姐妹都一时屏住了气,脸儿晕红,却是忘了回礼。
只有俞筱晚不为男色所动,欠身回了礼,曹氏姐妹才回过神来,纷纷回礼。曹中雅羞哒哒地想,几日不见,君二公子越发俊美了……这一刻,她把摄政王和韩世昭给丢到一边去了。
老太太站在马车外与楚太妃寒暄,小辈们就闪到一边。君逸之扬起一抹风流潇洒的笑,目光在几姐妹如花朵般的小脸上巡回一圈,问及她们此行的目的。
曹中雅抢着答道,“我们是来为瑶表姐和吴姐姐祈福的。”这两人身份不同,没有下马车。
君逸之“哦”了一声,看向俞筱晚问,“你也是来祈福的?”
“是的。”俞筱晚心道:没话找话吧?说了是我们呀。
君逸之忽然展开折扇,姿态风流地摇着,也不管曹氏姐妹嫉恨的目光,将头凑到俞筱晚的耳边,小声儿地问她,“想不想看好戏?”
俞筱晚立即警觉地看着他,这个人笑得这么风骚,肯定没好事。
联想到此人花天酒地的纨绔名声,俞筱晚随即淡漠地道:“不想。”
君逸之一点不恼,依旧笑得凤目弯弯,“不想看就算了。啊对了,你还欠我半张药方。”
两人站得略显亲近了一点,俞筱晚不动声色地往另一旁挪了两步,暗瞪他一眼,用眼神告诉他,“还未分出胜负,我可没欠你”,却是不搭他的话,这家伙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她可在乎自己的名声。
君逸之正要再说,曹中雅实在是挡不住心中的酸意,扬声问道:“君二公子、表姐,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可以听听吗?”
君逸之偏头朝曹中雅倾城一笑,迷得她眼光朦胧神情痴醉,他才用一种调笑般的口吻问道:“非礼勿听这个词你没听过吗?你家的教养嬷嬷竟没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