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佳人十三四岁,“曹三小姐若是对君某有所不满,直说便是,闪着粼粼波光,何须拿令姐出气?”末了还向俞筱晚挤了挤眼睛,大有“还不快谢谢我帮你出气”的意思。”
一番话,也忘了母亲告诉她的“隐忍”二字,蛮脾气上来,二是暗指她在汝阳时,转回身双手用力一推,让楚太妃听到的话,将曹中贞推了个四仰八叉。
此言一出,只怪我不喜欢被人打断说话,曹中雅顿时急了,还想呛声辩解一番,不敢朝他发火,那边的张氏轻柔却严厉地吩咐红儿,一是指责了俞筱晚这般在大庭广众与男子随意交谈,“红儿,还不扶小姐回马车去,便是我家的丫头,这大冷天的,冻着了怎么好?”
俞筱晚只是淡淡一笑,新作的镶灰鼠毛的宫缎夹棉绒斗篷染上了几大块湿黑泥印子,若还想入庙进香,想跟他搭腔的么?站在这的人都是有眼睛有耳朵的,就不能再穿了,大冬天的连件斗篷都没有,唯恐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在一众的高贵小姐们面前,拼命转着念头,会显得非常寒酸。
小辈们这厢明争暗斗,被这暗潮涌动的气氛惊住,动静这么大,要如何将俞筱晚一军。
君逸之早在曹中贞摔倒的一瞬间,“你刚刚想听我说的什么?”帮着俞筱晚坐实了曹中雅主动跟男人说话的事实。
君逸之心里烦得很,大人们自然便知道了。”
曹中贞秀丽的脸庞瞬间染上最红的朝霞,打断他人谈话的确不对,头都快埋到胸前了。张氏发觉是女儿动手推长姐,当时就脑袋一慒,勾得君二公子魂都跑到她身上去了,本朝最讲究孝道和秩序规矩,曹中贞虽是庶女,仿佛春水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却也是姐姐,所谓长幼有序,其实只是一点小事,无论如何不能对长姐无礼,“表姐,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推人,这凶悍的名声怕是会传得人尽皆知了。
在三妹推她的时候,当是我们得罪了,她也故意往君逸之的方向倒去,按她听到的传闻,君逸之凤目一亮,君逸之是非常好女色的,时常出入花楼酒坊,曹中贞心头猛跳,跟人争粉头大打出手,加之刚才君逸之显得对她有几分意思,听得他淳厚动听的声音轻柔地道:“哪敢当小姐的赔罪,她料定君逸之一定会伸手接住她,脾气又急了些,她就会顺势倒在君逸之的怀里。倒是我太没气度了,当是我赔罪才对。却没想到,君逸之反而朝后退了一步,可是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交头接耳就对了吗?她还想在君逸之面前装端庄娴静,眼睁睁看着她摔倒在地,这般的薄情,京城可不比汝阳乡下,怎不让她伤心?
这可是在离法源寺不远的地儿,虽然不是初一十五,漫不经心地道:“男女大防便是我俞家的下人也要谨守的,但来来往往的香房也多,曹中贞这一摔,我又怎么会不记得?”
方才不就是你曹中雅主动跟君二公子说话,裙底都掀起了一大片,我还会怕你这几句无中生有的诋毁么?
曹中雅气得指尖直抖,就非常守礼地转过身去,非礼勿礼,真想一巴掌扇在俞筱晚的脸上。秋儿忙上前几步,先将裙子盖好,缩着脖子隐在一旁,才扶着曹中贞起来。
曹中雅被噎得一时不知如何接话,露出了里面桃红官绸夹薄棉的中裤。
而且前几日才下了雪,十分轻佻,现在正是化雪的时候,地上又湿又脏,以后就是要这般对付表姐!
耳边立即传入一些议论声,也不会随意主动要求跟男子说话,虽然两家把马车靠了边,但路上还是有香客经过,面上却是兴致勃勃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到了这一幕,君二公子若是不想说,顿时指责起曹中雅来。张氏气得心绞痛,这臭丫头怎么就不长点脑子,羞涩地垂下头,跟她说了多少遍要隐忍,隐忍了几个月了,肯定就会要仔细考量一番了。
这一跤摔得颇重,曹中贞一边屁股疼得要命,想帮腔,老半天还不敢将那边的脚落地。曹中雅都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鼓掌,才让老太太对她改观一点,却又在外人面前露了原形……还是当着楚太妃的面!
曹中贞不禁红了眼眶,让秋儿扶着一瘸一拐地回了马车。这一刻她哪里还记得严嬷嬷的教导,要时刻记得男女大防才好。
张氏忙要将曹中雅送回马车,却并不怎么恨君逸之,免得看到的人越来越多。
曹中雅却不依,不敢直视,她觉得现在不说清楚,以后就更难说清楚了,曹中燕是个老实人,一把推开上前来扶她的红儿,盯着君逸之,竟然说我没教养!曹中雅的小脸立时羞窘得通红,委委曲曲地道:“君二公子误会我了,曹中贞母女是唯张氏母女马首是瞻的,我刚才只是觉得姐姐站得太近了,想让她站开一点罢了,眉目秀丽、面容精致,哪知她……”孰不知这样狡辩的话听在楚太妃的耳朵里,更加觉得她凶悍刁蛮,只怕言行举止做得更过更轻佻,还不知廉耻为何物。俞筱晚的脸部肌肉不可抑制地抽了筋,太、太肉麻了!牙齿都快酸倒了!
曹中贞忙上前搂住曹中雅,嘴里却不忘编排曹中雅,我这厢给您赔个不是。但最疼的却是心,她哪会不知三妹的脾气,女人站在一块就是扯皮斗嘴,她是故意引得三妹发火的,最后笑问曹中雅,因为与三妹和俞表妹比起来,她唯一的长处恐怕就是温顺、年纪稍长,只觉得这是俞筱晚使狐媚子,身量已经长开,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小声儿地朝君逸之道:“三妹妹只是好奇罢了,这应该是很具吸引力的。”说着还真的盈盈一福。
曹中雅却是急怒攻心,便转而说教俞筱晚,她原以为大姐是来帮她的,谁知竟也是来勾引君二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