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低声下气地道:“老太太教训得即是,是媳妇管束无方,媳妇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束,绝不姑息。所以,媳妇还要在这儿求个情,求老太太高抬贵手饶了他们这回……”
老太太淡声道:“媳妇你不知道,这些奴才是我们曹家几代的家生子,已经是老油子了,教不好了,还是打发了的好,曹管家买回来的新人,你就好好地管吧。”这是告诉张氏,要卖的是曹家的人,你没资格拦着。
张氏只好打眼色给儿子女儿。曹中睿收是收到了,却不知母亲到底要如何,他一个男子心思不在内宅里,当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曹中雅却是知道的,也撒娇卖痴地缠了一回,老太太的主意已定,坚决不改。
曹管家欠身领命,此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曹清儒其实想帮夫人求个情,可是内宅的事,本就该是老太太管的,他这话几次到了嘴边,都没说出来,生生地错过了时机。
俞筱晚暗暗佩服老太太,张氏当主母二十余年,只怕她院子里的那些曹家奴仆,都已经改了主子了,老太太这般快刀斩乱麻地或卖或贬,以后其他的人行事前就会在心里掂量一下,弄清楚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灵芝找了回来,可松雾却卖了,那亏空的一千多两银子,老太太说让王嫂子家的人从每个月的月钱里慢慢扣,也不说期限,这不是在清理我院子里的人吗?张氏暗恨,王老妈妈带着儿子孙子孙女给老太太重重磕了几个头,谢谢老太太没有重罚的恩典。
事情便是这样不了了之了,张氏回屋的时候,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曲妈妈的手臂上,身子软得不行,她一番辛苦谋划,非但没算计到想算计的人,反而让老太太将自己的院子给清理了一遍,她自己带来的陪房都要打四十大板,跟打她的脸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曹管家一日买不回新人,她就得一日受老太太的人的监视。
越想越觉得憋屈,张氏回到雅年堂就痛哭了一场,摔了一地瓷片,随即又坐在床边喃喃自语,“是我太心急了,不该这么急的,真是小看了那个臭丫头,她是怎么栽赃给我的,咱们院子里谁是她的人?”
这话曲妈妈可不敢接,张氏示意曲妈妈将人都赶出去,低声问,“明天那人是不是会来?”
曲妈妈点了点头道:“是的。”
张氏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姓吴的贱人休想嫁入王府,休想!
可是一连几天,欧阳辰都没有来曹府,张府又派了人来告诉张氏,派去接应他的人怎么都找不着他。张氏大惊,“怎么会这样?”这问题曲妈妈怎么能回答,只能安慰道:“或许是有事,有银子可拿,他怎么会不要,总会来的。”
张氏气得将手的茶杯惯到桌上,“总会来?要等到哪天?只有一个月就要大婚了!”
曲妈妈吓得忙做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窗外,现在除了她和紫儿、碧儿,院子里都是老太太的人,夫人可不能这样说话了。
张氏还想咒骂两句,忽地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只得揉着胸坐下,将这口气吞下。
反观武姨娘,哦不,武氏。武氏却是活得十分滋润,走路都带着风。曹爵爷的请表折子递到了礼部,或许是摄政王早就打过招呼,很快就批了下来,她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平妻了,府中谁见到她都要叫一声武夫人(二夫人是曹清儒的弟媳)。
武氏知恩图报,对俞筱晚可谓照顾得无微不至,她试探着问俞筱晚,用什么方法把灵芝放到张氏房中的,俞筱晚随口答道:“文伯请了一位高人暗中保护我,我请这位高人帮忙的。”
武氏顿时肃然起敬,不由得再度打量眼前的少女,她容颜绝美,气质淡然,举止优雅,更难得的是,她拥有与年纪极不相衬的镇定和睿智,谈笑间,场阴谋灰飞烟灭。她原本就已经很佩服她的胆量和谋略了,现在再有高人护身,更是对俞筱晚产生了一种近乎胆怯的卑微心态,将她看成自己永远不能得罪的人。
俞筱晚知道张氏怎么都得老实上好长一段时间了,便专心地研习武功和医术,顺便打理自己的店铺。从汝阳庄子上运来京城的土产很受欢迎,俞筱晚觉得这样卖赚不了多少银子,而且果子之类不宜久存,能卖的时节也不多,便寻来文伯商量,能不能腌制一下,将销售时间拉长。
这个建议得到了俞文飚的大力支持,从汝阳带来的陪房里,正有一位江南的媳妇子,很会腌制梅子之类的果子,而且江南的制法与京城的又不同,或许京城人会觉得新鲜,于是试做了一批拿到铺子里卖,竟在当天就一售而空,到第二天的时候,还有许多府上遣人来询问,或是昨日买了尝过的,再来定货。
俞文飚立即又招收了几位媳妇子,帮着一同加工果子。加工之后价格可以上浮很多,一个月内营利竟翻了三倍。俞筱晚没想到自己的法子这么管用,心情也极是愉快,吴丽绢也很喜欢吃这种腌果,俞筱晚便笑道:“庶妃喜欢吃,可是小店的荣幸,以后小店会专供庶妃一份,回报嘛,只要庶妃以后帮着打响名声便好。”
吴丽绢羞涩地低头一笑,遂又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俞筱晚道:“我能有今天,都是俞姑娘帮我的,这恩情我不会忘,若有什么为难之事,只管来找我,我必定尽全力相助。”
俞筱晚笑了笑,“希望没有什么要麻烦到庶妃的事。”并不客气地推拒,她帮吴丽绢,本就是为了交结人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