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中雅报仇受挫,扭头一瞧,气得哇哇大叫,“俞筱晚,你放开我!我要打死他!”
俞筱晚妙目凝霜,低叱道:“胡闹!来者是客,何况他还是摄政王殿下的随从,你怎能这般无礼?快快道歉!”
曹中雅自小就是曹爵爷和张氏掌中的珍宝,养成了目中无人傲慢自大的性子,就是王府中的郡主,她也只是表面上恭敬,心底里却是不屑的,如何会愿给个太监道歉?当下便瞠大眼睛,冷笑连连,“摄政王殿下的随从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奴才!表姐以后就是摄政王殿下的侧妃娘娘……”
雅儿还真是不负我所望,俞筱晚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精光,眉头却担忧地蹙成小山,立即打断她的话,“休得胡言。还未终选,哪里来的侧妃娘娘?”
曹中雅得意地一笑,想回敬一句,忽觉一阵风来,右脸一痛,又挨了惟芳公主一个巴掌。惟芳公主冷笑,“有你这等亲戚,没了辱没了皇家的威严,我这就告诉王爷去,你家表姐休想入选!”
俞筱晚抢在曹中雅之前,急急地解释道:“这位小公公请息怒,君瑶表姐端庄淑雅,并非……”
“叫君瑶是吧?”惟芳公主用力记下这名字。
曹中雅正要开骂,忽听身后有人痞痞地笑问,“小姑姑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声到人到,君逸之轻摇折扇,翩翩而至,绛紫的圆领斜襟广袖长衫衬得他有如谪仙。他辈分虽低一级,但却比惟芳长公主大了两岁,惟芳长公主立即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逸之,这个臭女人骂我,给我打她!”玉兰一般的食指指着曹中雅。
原来不是她惹怒了小姑姑,君逸之心中一松,嬉皮笑脸地道:“全凭小姑姑吩咐。”说完真的作势撸袖子。
曹中雅惊得手足生寒,话都不敢说了,她再任性妄为,也知道皇族之人比她高贵得多,更没想到这个小太监居然是长公主,呆傻地看着君逸之越走越近。
俞筱晚忙深深一福,“所谓不知者不罪,这位……主子玲珑慧敏,扮什么象什么,表妹眼拙没有认出您来,才会出言莽撞,还请君二公子、这位主子,宽宏大量原谅表妹这次。”
“这样啊?”君逸之动作潇洒地收起扇子,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看向惟芳长公主,“若真是无意,小姑姑您又已经出了气,不如就此罢了?”
惟芳长公主哼一声,旋即又得意地问,“你们真没看出我是假扮的?”
俞筱晚红着小脸,羞愧地摇了摇头:“没有看出来。”
君逸之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唇边勾起一抹玩味地笑,附和道:“若不是我认识小姑姑,也不会那么快发现不妥,所以曹小姐虽然是粗鲁了些,却也不算太眼拙吧。”
惟芳长公主心情顿时好了,“我就说象嘛,偏皇兄还说不象!”
正说着话,曹中睿带着韩世昭气喘喘地赶过来,嘴里说道:“君兄怎的跑到这来了……”转眸看见惟芳长公主,怔了一怔,他虽然猜出她是谁,却也不敢肯定。
韩世昭是认识的,忙一揖到地,“拜见长公主。”
曹中睿这才跟着深深一揖,又春风拂面般的微微一笑,希翼给惟芳长公主留下一个好印象。
听说曹中睿是曹中雅的哥哥,惟芳长公主撇了撇嘴,第一眼的惊艳被抹去了不少,再细看一眼,竟是昨日那个狼狈的少年,更是失望,皇兄还说他人才出众,是可造之材,我看也不过如此,还比不得韩二这个讨厌鬼。
她顿时没了兴趣,懒洋洋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是曹中睿陪着韩世昭到内宅来给老太太请安,君逸之闲着无事,也说一块来看看,走到半路,君逸之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这两人才一路寻了过来。
惟芳公主道:“那现在无事了,便一同去大厅吧。”
曹中雅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肯定有手指印,便告罪想先回梳洗一下,惟芳公主要笑不笑地道:“我不准!”
说罢就当先而行,君逸之和韩世昭等人跟上,曹中雅急得想哭,曹中睿忙悄悄地问是怎么回事。曹中雅自然指着俞筱晚道:“还不是她……”
话未说完,惟芳公主就回头冷声道:“还不跟上?”
曹中睿不敢抗命,压下满心疑问,快步跟上。
俞筱晚微微一笑,神色担忧,语气却是兴灾乐祸,“妹妹得罪了惟芳长公主,日后哪还会有名门闺秀敢与妹妹交往?若是君瑶表姐真能当选为侧妃还好,若是不能……唉。”
说罢便提裙先行,曹中雅恨得银牙咬碎,却一时也不能发作,只能委委曲曲地跟上。
曹府的池塘里时尚地养了几只天鹅,一点也不怕人,大摇大摆地从几人的眼前路过,然后跃入池面,优雅地滑行。
众人都不自觉地看着,君逸之无聊地扯扯嘴角,“呆头鸭。”
惟芳公主立时笑话他,“逸之连天鹅都不认识吗?”
君逸之倜傥地一笑,“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不象鸭子么?”眸光玩味地在俞筱晚的脸上转了一圈,落定在惟芳公主脸上。
惟芳公主笑了,旁人也凑趣地笑,只有俞筱晚心下着恼,她觉得君逸之就是在说她那晚走路摇摇摆摆的,肯定是!
到了延年堂,早得了信儿的曹老夫人、曹夫人和一众女客,都候在大门外,恭迎惟芳长公主。惟芳长公主此时才拿出了皇家的威严,神情淡然端庄地抬了抬手,“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