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叶陌桑心底霍然开朗,救出龙赫天需要的,是皇帝的令牌。
宽敞明亮的尚书房里,一道低沉的嗓音充满了趣味,“今日月贵人表现如何?”
“回皇上,今儿御花园可热闹了,这月贵人恐怕也认识到了错误,勤奋干活,也没半句怨言。”喜宁笑道。
龙舞阳凝视着一角,嘴角却勾起了意味悠长的笑容,看来这个女人比他想像的更加难于掌握,也更加深沉,除草已经是最下等的活,换作是别的妃嫔,只怕是哭天抹泪,宁死也不愿丢这个脸,可她竟然视若无睹,行素从容,这得需要怎样强大的内心?
这个女人,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引月殿,叶陌桑三人很早就休息了,红梅与小翠的确累得够呛,为了不让娘娘幸苦,她们才是认真干活的人,平日里也就端茶倒水,这干起重活,也够累人的。
叶陌桑沐浴完,躺在床上,今日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一丝也入不了她的心里,倒是令牌两个字,让她费神,想要拿到令牌,就必须接近龙舞阳,看来,她又有事情可做了。
第二天依旧重复着昨天的画面,那些妃嫔及下人,都抽空过来看看她,夏妃便不能来了,因为她的眼里进了沙子,正被三个御医查看呢!
叶陌桑正拔着草,突然,一只素手伸了下来,也在帮忙,叶陌桑微抬起头,只见德妃关切的望着她,“妹妹,苦了你了,姐姐帮你。”
叶陌桑愣了一下,抿唇微笑道,“不用了,这活很累的,免得降低了德妃娘娘的身份。”
德妃笑容僵硬了一下,站起了身,其实她只是做一个样子,现在谁要是帮月贵人,就是跟夏妃娘娘做对,如今,叶陌桑这句话,倒是说出了她的为难之处,她叹息一声道,“妹妹别太苦了,姐姐今晚给你做点好吃的。”
叶陌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深夜,北殿。
叶陌桑飞燕般灵敏的身影自檐角处飞落在树丛中,借着树荫的遮掩潜伏向前,在两队巡逻队交集的瞬那,快速闪入深幽的内殿,通红的灯笼照射出一条昏暗的长廊,叶陌桑微诧然,内殿竟然无人看守,一片冷清。
难道这里有玄机?叶陌桑皱了皱眉,就在她继续往前探进时,数道身影自内殿的左侧走廊急步走出,此人叶陌桑见过,正是在清真寺带队的金军统领仲仕朋,只见他低声吩咐身边的人几句,负手离开了。
那两个侍卫转身朝内殿走去,叶陌桑见机不可失,赶紧紧随其后跟上,这一跟就到了北殿最里面的大堂,这两个人推门进了一间房间,原本只是一间饭厅,却听沉重辗转的声音,像是打开了什么沉重的门。
叶陌桑伏在窗棂前偷看一眼,果然如她所料,这房间里建了一座密室,此时,那两个人进入之后,石门已经关闭,整个房间安静如初,叶陌桑咬了咬牙,推窗而入,她必须探清石室的开启机关。
守卫似乎只巡逻外围,内院空无一人,这也让叶陌桑有了足够的时间查看,房间里摆着檀木桌椅,两扇竖屏风摆在墙角,除此之外,空旷无物,叶陌桑沿着墙面查看,发现墙面平整无痕,看来机关不在此。
叶陌桑开始寻着自门进来的路线,仔仔细细摸索,终于,在桌下,她摸到一个突起的暗桩,那暗桩很光滑,一摸就知道是经常被握的地方,叶陌桑再检查了一下,发现也只有这一处极有可能是暗室的机关,眼看着天色即将天明,她也不敢多逗留,赶紧回宫。
今天,是叶陌桑被罚除草的最后一天,今天的热闹似乎少了一些,要知道,近凌月的身边,并不是一件十分安全的事情,夏妃就是一个例子,她们还是少惹为妙。
但是,今天,御花园里却多了一道傲然尊贵的身影,负手缓行的俊美男子,在阳光下,面若冠玉,眯起的眸,遮掩着锐利的锋芒,明黄的锦绣龙袍映得他整个人霸气逼人,举手投捉的王者风范,从容流露,只一个眼神,整个御花园皆静如子夜,无人敢视其眼底凌厉。
“叩见皇上。”御花园所有人纷纷叩首行礼,那些难得接近皇帝的妃子,更是趁机整理仪容,努力让自已出色迷人,那练习了不下百遍的娇媚笑容,此时比百花更耀眼,比阳光更灿烂,但,只可惜,那宛如天人般的男人,一出现,眼睛里只容下了花圃里忙碌的女人。
叶陌桑心不在焉的拔着草,心头反复计算的,无非是营救龙赫天该走的每一步路,以她的身手,闯入密室救人,她极有自信,她深谙的就是险地作业,但是,救出之后,又如何能够拿到龙舞阳的令牌?
就在她拧眉烦燥时,突然,身边传来红梅与小翠颤抖的声音,“参见皇上……”
叶陌桑微讶的回头,那双犀利清眸不期然的迎上深邃的双眼,龙舞阳就站在她五步之外,满脸趣味的盯着她,感觉到他眼神里那嘲弄的笑意,叶陌桑站起身,微屈腰,“参见皇上。”
龙舞阳嘴角勾出兴味盎然的意味,这个女人真得越来越有趣了,有着过人的聪慧,敏捷的心性,沉着冷静的性格,干净利落的身手,她身上似乎有着无限的潜能,好像总也看不透似的。
头上没有说话,叶陌桑也不好起身,眸光不奈的瞟向明皇的身影,本是无意的一眼,下一秒,叶陌桑眼神湛亮起来,只见一块明黄黄的皇家令牌反光耀眼,正别在龙舞阳的腰带上,说不出的雅致尊贵。
叶陌桑脑子灵光一闪,迷眸微抬,纤细的手倏然扶住了额,纤细的身体在阳光下摇摇欲坠,旁边的红梅与小翠见状,伸手欲扶,叶陌桑却往前一颤,灵巧的避开了她们的掺扶,而是倒向了龙舞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