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儿仿佛也感受到小姐的坚强,咬了咬唇,赶紧手中的活儿,不一会儿,叶陌桑一头青丝挽起,罗儿小心的将凤冠戴在她的头上,已经穿着鲜红色嫁衣的她,那种逼人的贵气顿显,娇媚中,却总有那么一些不可触碰的威严。
“凌小姐,可以出门了吗?马车已经等在门外了,别误了吉时。”门外,大夫人急切的催促着,府中上下的奴婢家丁也聚在一起,站成两排,等候着新娘出嫁,荣亲王站在首位,负着手心事重重的来回走动。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一道赤红夺目的身影瞬间耀住了门外之人的眼睛,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们惊叹,那穿着凤冠霞帔的女人,美得让她们屏住了呼吸。
就连荣亲王也都震住,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瞬的闪过一副画面,一个女人君立天下的画面,这丝画面只一瞬而逝,却让他哑然失声,不知道是嫁衣太刺眼,还是眼前的女人太逼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为了压住内心的慌乱,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小姐,你的喜帕还没有戴呢!”罗儿从桌上拿过喜帕,披在了叶陌桑的头上,扶着她步出了门槛。
下了三天的雪,终于消停了,大地已经经银装束裹,白茫茫一片,仿佛穿了一件高贵而洁白的外衣,踏入雪中,有些凉意,大夫人赶紧走到叶陌桑另一边,扶她出门。
桃树上挂得红布被风轻吹着,仿佛在欢送着新娘的出嫁,身后的丫环个个喜不自禁,心底都默默的祝福这个美丽的新娘子,仿佛也要讨个好彩头。
步出大门,荣亲王的声音传了过来,“凌姑娘,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不会。”清脆的声音没有一丝怨色。
“小姐,来,小心点。”罗儿扶着她踏上布置喜庆的马车上,荣亲王坐上另外一辆,罗儿想要跟,却被荣亲王阻止了,让她先留下,等叶陌桑一入宫,再按排她入宫侍奉。
罗儿委屈得又泪水涟涟,叶陌桑劝了一声,马车缓缓的前行,车轮压在雪地上发出沙沙声,街道上,百姓们好奇的看着这辆套上喜帕的马车,纷纷猜测是谁家的姑娘选在这种日子出嫁?
可他们却不知,马车行走的方向,正是那巍然耸立的皇宫大门,在十个人的护送队下,凌月出嫁了。
半个时辰的路程,除了寒风相伴,雪花默然,就只有马车孤身上路了,就在即将入宫的千米之外,一辆锦色马车静驻在杨柳树下,马车里,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脸,那双星眸带着疑惑与复杂,薄唇轻咬,纪流殇像个偷窃者一样,看着这队车马从眼前经过,他盯着那马车,不用看,他脑海里也能清晰浮现一张清冷迷人的面孔,在北猿城的那不经意的一眼,已经深记在心。
“少爷,这就是那凌月小姐出嫁的车队吗?怎么这么冷清啊!”坐在马车面前的书童有些怏怏的说道。
纪流殇心头也不由流泄过一丝悲观,嘴里却说着连他自已都惊讶的话,“这种女人,活该。”
书童愣了一下,咦,少爷怎么生气了?
说出口之后,纪流殇下意识的掩了一下口,深望一眼那即将入宫门的马车,朝书童命令道,“回府。”
中午的皇宫,在皑皑白雪的映称下,大气辉煌,阳光透过冰晶的折射,射出无数迷人的色彩,放眼望去,宛如天庭宫阙。
马车走进宫门,守卫严格的检查着,其中一个守卫想要去查看马车里的叶陌桑,荣亲王怒喝出声,“放肆,谁准你看的?”
守卫吓得缩回手,慌恐的垂下头,“王爷恕罪。”
胜利进入宫殿,走在近千米的空旷宫路上,叶陌桑下意识的掀开了车帘看了几眼,门庭深深,在那辉煌的华丽外表下,却给人一种危机四伏的错觉。
马车继续行走着,穿过前宫的大堂,来到了雄伟的中殿,却在这时,马车骤然停住了,因为在百米之外,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伫足静候着,中间,明黄的色彩聚集着,宽大的车辇上,帏幕深深,雕龙盘凤的旗织飘扬,宽大柔软的榻上,斜倚着一道天地间唯我独尊的身姿,那双寒眸,凝望着百米单薄的车队,眼底一片冰寒,充满了阴森森的冷意。
荣亲王下了马车,走到为首的马车前,低声唤道,“月贵人,皇上在对面等候,本王不便再送了。”
叶陌桑自车上踏下,她微微掀开喜帕,直视着对面那浩荡的人马,百米之外,白雪覆盖,那个男人,竟然让她走过去,如果聪明点的人,便知道这无形中是一种污辱。
但她是谁?叶陌桑岂会因为这点而感到委屈?她朝荣亲王屈了一下身,“多谢王爷,接下来的路,凌月知道怎么走下去。”说完,抬头与荣亲王对视一眼,抬步,走向了对面的男人。
空旷的中殿广场上,白雪覆地,疾风吹起,晶莹雪花满空飞舞。
叶陌桑刚刚抬出一脚,纤细的足入雪三分,十分难行,如果是别得姑娘,在戴着喜帕,又无人扶持的情况下,一定颤颤悠悠无法前行,可是,叶陌桑的脚步却稳稳当当,全不顾及红色绣鞋被雪水打湿。
对面的宫人皆讶然望着白雪中,那抹刺目的红装,步履坚定,纤身挺直,本想看着这位自北猿偏城来的小姐,是如何的被屈辱,敦不知,他们想要看戏的心态落空。
天地仿佛静止,唯一纤足踏在白雪发出的沙沙声,倏地,一阵疾风吹拂而来,猝不及防的掀起了叶陌桑的喜帕,即将吹走,然而,下一秒,纤手一伸,准确无误的将喜帕抓住手里,这突然的一幕,又让对面的人群一呆,好潇洒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