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务必提访小人陷害,这宫里宫外,人心叵测,做为臣民,本王不敢枉猜君心,但有一点,姑娘须记住,你之存亡,事关八皇子性命。”
叶陌桑皱了皱眉,“你说龙赫天?”
荣亲王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抬头认真的望着叶陌桑,“姑娘可知八皇子对姑娘的感情?”
叶陌桑拧了拧眉,这一点,龙赫天表现得相当明显,她想不知道也难,她点了点头,“八皇子似乎喜欢我。”
“单凭这一点,姑娘身上的利益价值,已经让有心人虎视眈眈。”
叶陌桑是聪明人,一想便知其中的厉害,不知是窗外吹风的原故,还是什么,她内心一寒,突然发现,原来她想要一个人面对的处境,竟然简接连续着这么多的生命,龙赫天,当今皇帝的弟弟,在皇室,除了那无上的权力,根本无兄弟之亲,叶陌桑骤感压力袭身。
难道她会成为皇帝杀害龙赫天的一把利剑?
宽敞雄伟的楼阁,层层叠叠金色瓦檐覆盖着洁白雪花,巨型铜柱耸立着,棱角分明的金色漆雕,雕龙绘凤,在纷纷扬扬的冰晶下,构绘一副精美的风景。
赏月阁,烟波亭,架设在湖心的精致亭台,四条石廊径直相通,四周环绕着清澈见底的湖水,整座亭台垂摆着及地珠帘,轻风一吹,银铃脆响,轻纱飞扬中,不时自内阁处传来悠扬的琴声合奏,金色铜炉燃着醉人的龙涎香,几缕烟雾飘摇,宛如人间仙境。
斜卧巨大檀木软榻上的男子,在虎皮毛毯的映称下,宛如一只休憩慵懒的猛兽,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自骨子里透出生人勿近的危险。
分明的五官,星眸流转,恰似寒月,毫无感情,藏青色的锦袍,脖颈上围着毛色通透的黑色裘毛,越发称得这张脸,美冠似玉,俊美绝伦,他正是狼柄国最残暴的君主,龙舞阳。
旁边,一袭黄色衣袍的老者闭目而座,神色祥和,仿佛进入忘我之间,突然,老者徒然睁眼,眼神精光沉敛,望着眼前的王者,倏然疯狂而笑。
龙舞阳淡淡的看着老和尚笑得疯癫,从容优雅的启口,“朕要的答案呢?”
“你残暴不仁,天怒人怨,即然皇上自认雄才大略,无所不能,又何惧未来呢?”老和尚嘲笑着。
隐隐的怒意聚散在精湛的眼底,凌厉逼人,龙舞阳怒哼道,“你到底算到什么?快说。”
“皇上啊皇上,这天下已是你的天下,又有何人敢偷窃,老纳无言相对,但求皇上仁爱治国,未来,定有人助你平定天下。”老和尚叹息了一声。
龙舞阳眯了眯眸,轻耻笑一声,“何人?”
“一个女子。”老和尚启口道,全然不知他的话是多么可笑。
果然,龙舞阳那翘起的嘴角毫不客气的冷笑出声,“你是越老越糊涂了,还是存心戏弄朕?”
老和尚不为然,依然平静道,“十年之前,老纳见过皇上,便知皇上身负皇命,天定之主,如今,皇上已经成为天下帝王,如果老纳存心戏弄,皇上可不当真。”
龙舞阳嘴角的冷笑略有些僵硬,脑海里浮现十年之前,他随父皇去天光寺祈福,他却莫名的闯入一间黑暗的暗室,在那里,他遇见了眼前这个老和尚,他清楚的记得,在他看见年少的他时,那惊颤的眼神,就仿佛看见一场灾难的降临,那样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的话,清晰仿佛昨日。
“黄龙隐伏,天定之主。”
如今,一言成真。
“女子?什么女子?”龙舞阳眼神依旧不屑,懒懒的问。
“天机不可泄露,皇上日后定会遇见。”老和尚说完起身,径直离开。
龙榻上,龙舞阳起身,站在珠帘下,睥睨天下的眼神,注视着遥远的天际,女人替他夺取天下?笑话。
身后,三个身影悄然步了进来,抱拳恭敬道,“参见皇上。”
龙舞阳并未回头,只是撩着珠帘,懒懒的问,“如何?”
“已经消息放出,一个月之内,如料不错,八皇子必定得取消息,到时,便是伏杀之机。”
龙舞阳满意的摆弄着颗粒饱满的玉珠子,轻笑道,“皇弟,父皇曾教导过我们,女人,有时候是最锋利的刀刃,偏偏你就忘了呢?”
出嫁,那一定是民间最热闹的喜事了,但是,今天却例外,虽然荣亲王府在荣亲王的授命下,丫环们将喜红的锦布缠绕在桃树上,张灯结彩,努力营造出一片喜庆的氛围,可在白色的雪地里,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冷清,仿佛还带着嘲讽之意。
一早,罗儿就红着一双眼睛过来替叶陌桑梳妆,从北猿城带来的凤冠霞帔完整的保存着,叶陌桑透过铜镜,看着一张发呆的少女的脸,虽然面无表情,却依然那么夺目逼人,一张精致到无可挑惕的鹅蛋脸,镶嵌着分外迷人的五官,肤白似雪,晶莹剔透,宛如清波的眸,俏挺的鼻下,一张菲薄嫣红的唇十分诱人,可真美。
“小姐,要是夫人老爷知道小姐如此委屈出嫁,一定会伤心难过的。”罗儿盘弄着她的发,低泣出声。
叶陌桑反倒笑了出来,“傻瓜,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很开心。”
“可是,可是别家小姐出嫁,都是热闹非凡,亲朋好友都在场祝福,小姐却是孤零零一个人,怎么能不委屈?”罗儿哭哭啼啼道。
叶陌桑语气清冷道,“我不在意这些,你也别伤心了。”
罗儿怔住,看了一眼镜中的小姐,脸上没有半丝悲哀,反而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带着某种坚定的信息,她抽了抽鼻子,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透小姐的心思了,小姐再也不是那个杞人忧天的小姐,而是变成了一个坚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