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低沉谑笑的声音,慕容忧心底随即涌上一股愤怒,她双手叉着腰,扬起下巴,不驯的看着他。“谁想你?少臭美啦!本小姐想猪想狗想阿猫也不会想你。”
“原来我在你心里原猪狗都不如啊?”南风熤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说道:“这真的伤透心我了,见这几天关你在房里一定闷坏了,本想带你出去逛下的,既然这样,那我只好作罢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出去逛?那是不是带她出去玩?慕容忧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她扯住南风熤的衣袖,对他绽放一朵灿烂夺目的笑靥,“呵呵,不要急着走嘛,人家被关了那么多天,心浮气躁肯定会有的。见你如此有诚心来道歉,那小女子勉强答应你。”
怕他反悔,她连衣服也不换,拉着他就往前走。
被她拽着走的南风熤,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高深莫测的笑意。
白沙城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十多名穿着便服的仆役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在街上游行着,窗帘是用金线绣着花鸟的帷幔,此时被掀起来,一张绝美的脸孔从里面探出,嵌在莹白的脸蛋上那双晶璨水瞳正滑溜溜地望着外头街景。
逛市集是慕容忧的兴趣,可是,此刻她一点也提不起劲,只不过出来逛下街嘛,用不用带着成群结队来游街?
唉!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
慕容忧放下帷幔,踢了一下倚坐在车厢绣榻上手执玉杯啜饮的南风熤,噘了噘嘴嚷道:“骗子!你这个大骗子,说话不算话。”
“有吗?我不带你出来了吗?”自坐上车厢后,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对于她的不满,他只是一笑带过。
“这算是什么逛街呀,分明是游街好不好?逛街是用双脚从这头逛到那头,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然后与贩子讨价还价的,那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车厢内对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慕容忧双手叉腰,双眼圆睁地瞪向一脸笑意的南风熤。“笑什么笑,大眼睛的当然是我啦,你是小眼睛耶。”
“呵呵,街上人多复杂,我怕你走失了或迷路了,那我怎么办?”他薄唇微微地上勾起,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这个女人真的一个开心宝!
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坦荡荡的,一点也不把他当‘男人’,更不会因为他的眸光而脸红的女人,却是第一个让他想捉住的女人。
想想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女人竟敢踢他,真的勇气可加。
如今,她终于落到他手上,没来由的叫他心情大悦。
南风熤的嘴角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真的与众不同,这个认知让他更为高兴。
迎视着他那双湛黑带着笑意的眼眸,慕容忧蹙了蹙眉头,嘲笑道:“我那知道你怎么办?一个大男人问的问题那么娘娘腔的,听到就反胃。”
“娘娘腔?”
“没见识。”慕容忧懒得与他解释,她侧过身,重新掀开窗帘,心里暗思忖着,她一会以什么藉口到街上逛呢?只要到人多的地方,她一定能逃出魔爪。
咦!那不是楚汨吗?
她看到一间商铺前,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掀开帘幕下车的挺拔修长的身影不是楚汨会是谁?
这时,在坐的车马颠簸了一下,她额头撞向木板,随即感到一阵晕眩,但她顾不了那么多,急忙痴望向窗外。
只见楚汨带着一名着淡青色丝质绸缎的女人走进商铺里,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正面,但光看背影与他们亲昵的动作,她已猜到那个女人便是他的未婚妻袁湘灵。
“停车,停车……”急促的叫声从她嘴里吐出,听到叫声,慕容忧连自己也不敢想像,她会情不自禁的叫出来。
“停车?为什么?”南风熤瞧见她脸变倏变怪异,浓眉蹙起,露出疑惑之色。
“停车,听清楚没有,我叫你们停车。”慕容忧将窗帘甩上,对南风熤狂吼道。
南风熤沉默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极寒,停下来。”
行驶中的马车骤然停住,慕容忧霍地跳下车。
由于她看到楚汨时,马车正在行驶间,所以,当马车停下来地方,距离那间商铺也有一段不短路程。
慕容忧一马车,飞快地往前奔跑,而南风熤则阴沉着俊脸,微眯的黑眸闪烁着异常的冷厉,深深攫住慕容忧跑远的身影。
跑到商铺前的慕容忧忽地停下脚步,捂住跳着极剧烈的心脏,气呼呼的喘着气。
他就在里面,可是,她不敢走进去。不知为何,她心底徒然涌起一种‘靠君愈近,爱君愈深,因为情切,所以情怯’的感觉。
慕容忧抬起头,看见红色匾额,上面写着“如意坊”三只金色大字。
这是一间玉器商铺,他们来这儿买玉器?那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这几个字再度冲击着她,心蓦地闪过一阵噬心椎痛,紧握的手,指甲已深深地陷入肉中。
不,他们不能结婚,不然,她就白来这里了。
可是,他并不爱她,阻止了他们又如何?
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着根深蒂固的厌恶、憎恨,最后,这厌恶会变成喜欢吗?
她心底十分矛盾,对抢与放手还在摇摆不定。
原来,当实事摆在面前时,她并没有心里所想的那么洒脱。
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心里想得那么潇洒,而实际行动上又那么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