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将军,好久不见了,我本应起身迎接,只是身体不适,力不从心,还请您多担待。”我回避着他那让人不安的目光。
“你们都出去吧,我与乐贤弟单独小叙。”他收回游移在我脸上的目光,对身边的侍卫和苏为说道。
苏为的脸色此时极其难看,并没有依照他的命令退下。我向苏为点点头,示意他先退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卞桓的那枚琥珀后,我便对他少了几分戒备,直觉地认为他不会伤害我。我对苏为也说过,可是苏为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他一直认为我的想法太危险。倘若卞桓不是天庆,怕是有天我的想法会害死自己。
“身体好些了吗?”卞桓毫无顾忌地坐到我的窗边,伸手探向我的额头。
“谢将军挂记,我好些了。”我将头撇开,躲过了他那不合时宜的举动。
他尴尬的收回手,佯装环顾室内。见他没再说话,我便也沉默起来。
突然我嗓子一痒,剧烈的咳嗽打破了一室的宁静。尽管我努力克制,却越发加剧了不适。
卞桓被这突发状况弄的有些乱了手脚,连忙出门喊人。门外的苏为早已端来药,准备进门,却被卞桓拦下。苏为皱了皱眉头,极不情愿地将药碗递给卞桓后退出门去。
我见卞桓亲自端药进来,赶忙想挣扎着起身接下,谁想他却执意将药汁吹凉送到我嘴边,弄得我不知道是该接受还是拒绝。
我勉为其难地吞下这苦涩难咽的药汁,心里想着怎么拒绝他送来的下一口,却见他拿起桌上的山楂糕递了过来。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这个动作,心里乱了分寸——他怎么知道我每喝一口药就要吃一块山楂糕。这是连跟了我这么久的苏为都不知道的。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早就认出你来了……”他的这句话让我当场傻在那里。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他说的这话到底是以天庆的身份,还是以绮罗国将军的身份说出的。
如果他是天庆,为什么之前看到玉锁没有马上相认?如果是以绮罗国将军的身份试探我,那么他又有何居心。想到这些,让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才更加合适。
“萤儿,在你腰际有一颗红痣,还记得你曾经还玩笑着说自己是骑马跨刀的将军命……”他放下手中的药碗和点心,双眼迎上我不敢置信的目光。
“端……端瑞……你真的是端瑞……”我伸出手触碰着他的面颊,这张陌生的脸让我无法相信这是一直深深印在心上的那个人。
“天下也就只有你一人敢这样直唤朕的名讳。”他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
“不可能,这张脸……”我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走向洗脸盆边,用水将脸打湿后,从怀里掏出的瓷瓶中倒出了少许粉末,涂抹在脸颊边缘,不到半刻,脸颊边便有一层薄膜状的覆盖物翘了起来。他小心揭下后,又清水将脸洗净,然后转过身来。
我捂住自己的嘴,看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面孔,压抑多年的离愁别恨全部顺着惊喜交加的泪水滑落下来。
他大步走到床边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强大的力道仿佛是想把我揉进身体再也不分开。
待到情绪平静,他端起药碗温柔地将碗里的药慢慢的喂我喝下。我纵有满腹疑问,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只能顺从地享受着这个帝王的“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