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的太突然,许多想说的,想问的,却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想到我此时的身体不适合长谈,且他的身份也不能够暴露,所以不管有多么不舍,我们都只能先做话别。
临走前,他重新换上卞桓那张脸,并特别叮嘱千万要对他的身份保密,言行间绝对不可以露出任何破绽。即便是对苏为也不可以说,他毕竟是柳希禹的人,有些事情还是要防着点。
知道他平安,着实松了一口气。随着心情的放松,加上苏为细心的照顾,病情日渐好转,待到春末时节便痊愈了。
从那日起,卞桓(他对外的身份还是卞桓,所以暂时仍使用此称呼)更加殷勤的探望,和我与他不经意时流露出的亲密,让蒙在鼓里的苏为非常郁闷,一直不断提醒我离他远些。对他的这些提醒,我无法细述,也只能敷衍应对。
卞桓过度的殷勤不仅让苏为不满,就连宜州城的坊间也开始盛行卞大将军与潇湘馆的乐公子之间有龙阳之好的传闻。让我与他皆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可无奈只能随他们说去。见我们也没澄清,久而久之,倒让他们见怪不怪,失去了作为谈资的兴趣,甚至在宜州城内的一些秦楼楚馆内也公然盛行起男风来。
听卞桓说起过去的种种,最惊险离奇的就属堂堂越朝落难皇帝摇身变成敌国大将的经历,这也是我一直好奇的。这要从我离开宫之后说起——
我与糖儿一起顺利逃出宫后,为了堵天下人之口,也为了让我在宫外能安稳的暂避一段日子。天庆、韩嬷嬷、小川子和烟翠一行人执行了那个他们早已商量好由烟翠李代桃僵的计划。小川子看着烟翠饮鸠断气后,通知天庆安排好的太医来验尸。而韩嬷嬷为了让太后相信死的真是秋夕,在烟翠断气后以殉主的名义撞死在烟翠床前。事后,“失去宠婢”的天庆装做整日闷闷不乐,从此醉心国事,不再宠信任何妃嫔。这也让太后和皇后着实着急了一把。
化解了我的危险,天庆在政治上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一年三年的旱灾和紧跟其后的蝗灾,让他焦头烂额。突然边镇失守,敌军来势汹汹的进犯,让他顿时失去了方向。在没有我的后宫,无法排解的巨大压力终于将他的身体击垮,一病不起。
因他的卧病,朝中大权直接掌握在蒋相和其一干门徒手中,轩王以保护京城和皇室安危为名,将自己手中控制的精锐部队调集京城内外,为“轩王之变”打下了伏笔。
当蒋相将所谓的大权重新还给身体康复后的天庆时,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要么向绮罗国低头,做个偏安一隅的傀儡皇帝,要么就御驾亲征,放手一拼。
其实这摆明是轩王和蒋相故意设好的一个局。他们明明知道以天庆心高气傲的性格,就是死也断然不会甘愿成为傀儡。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调虎离山,只要想办法在战场上除掉还没有子嗣的天庆,轩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下越朝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