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怏怏的抬起脸,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叹道:“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呀?一天到晚瞎想。我承认,惜萱是讨厌你,谁叫你讨人厌呢?不过,我会看着她不让她做出出格的事来。至于我嘛,嘿嘿,我是好人,不会跟你计较的。”
那抹奸笑怎么看怎么可恶,他是好人?那谁是坏人?
我抹了把泪,哽着问:“我真的那么讨人厌?”
他被我问得愣住了,眼珠子转来转去想了很久,才释然一笑:“没有,我随口骗你的。”
其实这货还是挺不错的,我就说嘛,我娘高雅端庄,我父皇虽暴戾却也是个好性子的爹,生出来的我又怎么会差呢?
终于破泣为笑,不想刚裂嘴,就听洛朝阳又凉凉的接了句:“因为你比我刚才随口说的更讨厌!”
这货哈哈大笑,又卧回躺椅上,脸上盖本书打算睡觉,我气得跺脚,可是跺得越响那书底下传出的笑声越响。
哼,此仇不报非遂君。从小母妃教育我:吃什么都不能吃亏。所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大步往回走,我要好好睡一觉再想个整死人的办法。当我头狠瞪那货时,恰缝那家伙把书轻轻抛开一条缝,笑眯眯打量我,见我气得不轻,他又露了个大笑脸然后把书盖上,翻了个身,拿背后对我。
不行不行,要忍,遂君,一定要忍。
在我强忍仰天咆哮的冲动时,意外瞅见就在洛朝阳睡觉的那棵树下,树叉上有一个挺大的马蜂窝,挺大的,不过由于茂盛的树叶遮挡,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嘿嘿,此乃天助我也,瞅着树底下那不知大难临头的饭桶睡得打呼噜,我迅速跑回屋里拿了个大弹弓出来,再拣了块大石头。
拉弦,瞄准……
我瞅准着那个黄灿灿,堪比一个菜篮子那么大的蜂窝,勾起了阴恻恻的笑容:嘿嘿,洛朝阳,你这货也有今天!我已经迫不急待要看到他被众蜂狂吻后的容颜了。
“嗖!”石头弹飞出去,重重撞击到蜂窝上,然后掉下来。
随后极快的就听到“嗡……”沉闷而浓厚的巨响,一大堆乌压压的蜂群喷薄而出,大攻告成,这个时候如果还留在原地欣赏那显然是最蠢的行为。
我马上把弹弓藏到背后,撒腿就跑,躲回自已房间里吃点心,喝茶,哦,当然,得把门窗关紧。
这天中午的时候消失多日的小绝终于舍得回来了,我冲他横眼睛:“这么久去哪儿了?让我猜猜,肯定是找个小妞去了吧。哼!”
“矮,怎么会呢?虽然娘子强加的罪名令为夫很伤心,可是转念一想,也是因为‘吃酷’而以,所以,为夫不会生气的。”他看上去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很好,脸上还挂着自内心发出的笑意,当然,那番话若能哄得老娘心花怒放?那老娘就不是龙遂君了。男人,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情话。
“我不嫁了。”大声说,极快而干脆。
司徒绝眨巴眼睛,似乎没听清楚,我把脸别开:“我说我不嫁。你到哪儿都不告诉我,根本不关心我。我干嘛要嫁给你?”
想起这几天被惜萱明里暗里冷嘲热讽,我心里一阵阵的不好受,她是司徒绝的人,我撑死了只算个客人,寄人篱下,果真不是滋味。
“遂君。我……”他张了张口,后面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
外面惜萱端着漆盘走了进来:“公子一定累了,先用膳吧。”边说手上动不停的将饭菜一一摆放好,我注意到她唇旁一直是些微上扬,妆容都是精心打扮过,只是,同样,再也没带腰佩。
我心里咕噜,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又不是因为你才不嫁的,不爱司徒绝还嫁什么?可是为什么想的时候很难受?
没有注意到司徒绝修长的剑眉因惜萱的突然出现而拧紧,薄冷的声音厉斥:“惜萱,出去!”
她神情一僵,笑容瞬间黯了下去,怕是没听清楚而手脚僵滞站在原地,直到司徒绝更冷的喝令:“出去!”
终于听清不是幻觉,惜萱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樱粉的唇血色褪尽,颤抖,显示她的不安与惊恐,还有……伤心,她几乎是飞快的瞪了我一眼,夺路跑出去了。
其实,如果不是司徒绝当着我的面喝斥她,也不会如此丧失颜面吧,至少,对她来说,还能保留最后一步尊严。
可是,谁叫小绝这么冷血啊?
“小绝,你不该这么说她,毕竟是姑娘家。”我心有不忍,而且,惜萱是洛朝阳的心上人,我还巴望着她能看开点,天下又不是只有司徒绝这朵妖花?洛朝阳不是也挺养眼的吗?呃?打住!洛朝阳?
哦?要命,我把他忘了,怕有两个时辰没见,指不定都被叮成哪个猪头了。
正在冥思苦想,百般忻悔,突然面前黑影罩下来,吓得我头皮发麻,以为姓洛的找来报仇了,当抬起头时才发现原来还是小绝,真真出了一身冷汗。
我拍着胸口叹气:“有话直说嘛,别动不动就神出鬼没,我没被杀死倒先被吓死了。”
“遂君,夜离歌发现你的下落了。这几天,我忙着把他的暗卫引开,可是我怕你担心,就没敢告诉你。”他温柔的叹了口气。
这真是当头霹雳,夜离歌真够厉害的。
“那莺儿进宫了吗?”
“进了,我的探子说,夜离歌连栖凤宫都没进。他怕是一早就知道接去的人不是你,不过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我太大意了。这个人的沉腑极深,心机更是深不可测,遂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