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旁边树从里奇异的响声唤去了我的注意,那边的矮树木剧烈的颤动着,发出怪异的声音。
我四下里张望,这里是山中,人迹罕至,该不会是什么野兽吧?狼?老虎?野猪?想着那结尖厉的獠牙,血盆大口,我就恨不得立刻扎进水里一辈子都不出来。
但是再转念一想,也不对,那么低矮的草从哪里藏得住猛兽?估计也就是兔子类的。
这样一来,心里也安慰不少。
于是我壮着胆子走上岸,那块草从颤抖得越来越明显。
刚打算扒开它,蓦一个灰不溜丢,肥嘟嘟的东西从里面箭一般窜出来,“哗……”扎进水里头。
要命的,溅了老娘一身湿。
“哟,真没想到,这个地方还能碰到这么标志的美人儿,弟兄们,咱有福了。”
不怀好意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紧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由远而近。
我来不及去察看水里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就不得不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五六个长得歪花裂枣,尖嘴猴腮的男人已经把我团团围住,丑陋的脸上挂着垂涎的狞笑,个个不怀好意。
“走开。”我没好气斥喝。
可是面对这帮人,心里同样没底,如果只有一个,我还能硬拼,可是一下子这么多,叫我怎么办?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走上前来,轻挑的摸起我的脸:“小妞,你是哪家的小姐,不如陪我们乐乐……”
“给我滚开。”一巴掌打开他的脏手,我暗中握紧腰间,那里插着一把从洛朝阳身上搜出来的匕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我握紧了怀中的匕首,打定主意只要他们胆敢上前一步,就一刀捅死他们。当然,六个大男人绝对不会怕我一介弱女子。
心中不由生怨,都怪我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在防备上多做些准备。
那被我甩了一耳光的男人鼠目怒瞪:“臭娘们,给你脸不要脸。给我上。”
简直就是弹指之间,他们如恶狼般扑过来,我咬紧牙关飞快拔出匕首还没有来得及捅下去,突然从水里蹦出灰色的闪电,旋风般自那六个人脸上划过,就听:“啊……啊……”连声惨叫,那六个人暴发出鬼哭似的嚎叫滚倒在水里哭爹叫娘。
“这怎么了?我打的?”疑惑的盯着他们狼狈的模样,再看看自已高举着匕首的右手,打死老娘也不相信会是自个儿的本事。
可是四面八方一个人也没有,莫非是神仙相助?
最后老娘得出结论,这六个人都是“羊癫疯”发作。嗯!
“仙女……饶命……救命……”
水中断断续续传来哀求,我没那个善心去理会。而是迅速跑上岸。当我正在穿鞋时,一个灰不溜丢的玩意滚到离我几尺外,炯炯有神的小眼睛金光闪闪,却异常警惕的盯着我看。
“狸狸?”
不由得停下动作,我顿了顿,总算想起来怕有两天没见着它了,原来流落在外的不只是我,狸狸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吧,瞧那身肥肉,都开始往下瘪了。
等等!
等我将它浑身瞅了个遍,灰色的?小爪子还带着血?难不成刚才那几个地痞是被狸狸整倒的?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这么毒?我连连打它,它却从不往心里去反而还护着我?
鼻头阵阵发酸,我张开怀抱,狠狠咽了泡眼泪真心呼唤:“过来宝贝儿,抱一抱。”
哪知它并未一如既往扑上来,而后浑身一怔,哆嗦过后迅速后退两步,把整个身子半缩进矮木从里,湿漉漉的眼睛里水汪汪,即是委屈,又是害怕,更承载满渴望。
猛然间大脑“轰”一声巨响,我想起前几次都是摆着美丽的笑脸欺骗它的信任,随后“咚”一拳头,这厮儿给打怕了。
“狸狸,我绝对不会再欺负你了,来吧,我们俩个一起浪迹开崖好不好?”
为了抹去烙在它心底可怕的阴影,我尽量挤出连对夜离歌都没有过的笑容,真心,可惜我笑得越发灿烂,狸狸颤粟得越厉害,脸上的惧意愈明显,最后意然窜进草丛里再不肯出来。
老天,莫非现在连一只狐狸都要弃我而去了吗?
我狠狠为自已孤助无立的位置而感到哀伤。但是我明白,狸狸不会走,它会一直跟在后面。
于是收拾了一下,便打算继续往前走,艳阳暖如春日,天气大好,清风斜斜,我的脚步不由加快,身后狸狸小小的身影紧紧不离的跟在几步外,却不敢靠近。
皇宫。
诺大的乾清宫内死寂无声,门窗皆被关得死死的,绚丽的阳光半丝也无法流入,奢华的帝寝内仿佛修罗殿般死气沉沉,夜离歌独自斜靠软塌,他漆黑如瀑布般的长发如泻倾下,龙袍半敞,几缕发丝划过性感的锁骨,光滑的胸肌,那狭长的风眸流溢着勾魂的邪魅,此时却盈满痛苦与孤独。
昨日,就是这个时候,她回到宫中,尚躺在自已的怀里,那时他怒及攻心用囚凤索困住她,却不想不过一日,她走得那样彻底。
“遂君,遂君……”记不清多次夜梦中呼唤这个名字,惊醒时心都痛了。他以为她的心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只要他悉心呵护,总有捂热的一天。可是他似乎渐渐遗忘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
爱遂君吗?不可否认,爱到骨子里,渗透进灵魂里去了。没有遂君他活不下去。没有遂君,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