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兴致勃勃相比,小饼显得异常平静,他只是一个劲儿,奇怪的盯着我,直到我紧追问了几遍,僵硬的面部才有了些许抽搐,纳纳道:“行吧。可是,青楼毕竟是龙蛇混杂之地。而遂君,即便不再是大随的天下。你好歹也是公主,总不能一辈子混迹那种地方。要我说,我不同意。”
“你真不懂。”没好气一拍他脑袋,这娃子都二十好几了,难道没逛过窑子?不会吧!到现在还为莫兮雪守身如玉?可惜了这么大好少年。
“你觉得凭我如今落魄至此,还有心情管这个那个清白不清白吗?小饼,像我这样抛头露脸的,哪怕一身干干净净,在别人看来也绝不再是家里养的黄花大闺女了。我想锦衣玉食,比起史任何一个亡国公主活得更好,更加自由自在。”
“可是,虽然这话不该由我说出来,至少夜离歌心意是真的。”
“我不愿成为深宫高墙里的禁宠。他的真心早被龙氏的鲜血染成黑的了。我恨他,要杀他有的是机会,大不了同归于尽。可是就天下百姓来说他是罕见的明君,杀不得!哼,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高和深明大义过,但是却不得不因此放过他。因为这是我为父皇唯一能做的,赎罪!”因愤怒而双手攥成拳。
我的恨源源不断流入小饼耳中,他亦深有感触,他的父亲为了大随倾尽一生,虽死于荒郊,一卷草席裹尸,却死得荣光,哪怕在那些自称文人雅士者的口中,他这前朝愚忠之巨,远比那帮“识实务的俊杰”更值得钦佩。
之后小饼不再反对,只好答应要多少银子就跟他说,于是,我一门心思完全投入了开青楼创业的计划中。
待温度些许凉了不少时,我同小饼都挨不住冷,便双双往回走。而司徒恨那混球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到处不见人影,哼,想是拿到了想要的就走人了吧。
“你在找谁呀,公主?”
刻意拉长的声音阴森森的,小饼靠着门旁阴阳怪气的斜着眼角,连迸出来的每个字都是气哼哼的。
见状我迅速缩回脑袋,防止再被看穿这副做贼似的模样:“那个……找……找大叔,咦?大叔又去哪儿了?”
“我还以为你找司徒恨呢!”把银牙咬得“咯咯”做响,小饼跺着脚气呼呼的走掉了。你老母的,知道还问,老娘不就是看看那个见利忘义的死了没有而以,值得气成那样吗?话说小饼啊,每次司徒恨给你气受,我都帮你讨了回来,别再老说我没义气。
当外头饭菜的香味阵阵涌来时,我抱着咕咕叫的肚子打开门,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烤鸡,笑意盈盈的。
“是你?”我板起脸,努力用最凶恨的态度。
他点点头,丝毫不在意我的敌意:“我怕你饿肚子,就送过来了。快吃吧,热着呢!”说着,把东西递到我面前来。
你老母的,死司徒恨,你根本就是知道老娘再怎么气也不会跟自已的身体过不去,所以才故意用烤鸡引诱我。
哼,我大大方方接过来,然后故意拿出银针捣来捣去:“我得看看有没有下毒,嗯,怎么?你没走人啊?我还以为你早带着玉佩挖龙脉去了。”
瞧瞧,如今老娘讽刺起人来也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他依旧是浅笑盈盈,只不过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见我拦在门口,挑眉问道:“外面好冷啊,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吧。”
“冷不死你的。”凉凉的回拒,我则开始啃鸡肉,又香又嫩,不得不说,司徒恨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从去年我生辰之日他怀有目的设下“烤肉计”外加“美男计”,到现在这只小小的烤鸡,经手的无一不是精品。
他苦涩的自嘲一记,随后也不强求:“算了。下午我和仇前辈说了很长时间。有些话我想对你说清楚。遂君,我不是真的想骗你。”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把眼光一斜:“我记得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我,也即将走上新的的人生。我们再不会见面了。司徒大公子,将来你做你的右护法,我做我的大老板,有兴趣的来捧个场,我开门做生意当然欢迎,没兴趣的我也不想跟您老扯上任何关系。”说着就把他往外推,关门。
“等等。”一只手横插入打断:“遂君,我欺骗过你很多事,但我的感情是真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原谅我。但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嗯嗯?”
“听一会儿你不吃亏吧?”他苦笑,见我依旧一副油盐不进凉飕飕半死不活的样子,索性把牙一咬,使出撒手锏:“听赫连无痕说你打算开青楼?嗯!也不算什么新鲜的了。若是连小倌一起做的话……”狭长的狐狸眼眨了眨:“我们魔教从不缺清秀的小伙子,不如让我送你几个?比如,那个洛朝阳!”
“成交!说吧,我听着呢。”干脆又利落。有利可图何乐而不为。并且要做到一名合格的鸨妈,就必须懂得拿捏得到,眼前这货极有可能是将来的大客户,扒紧了总没错。
虽说目前姓洛的那张脸肿得像猪头,可谁能保证消肿后会不会美得更加倾国倾城呢?毕竟优良底子在那儿摆着。
遗憾的是我低估了贱男恨的贱根性,他见我让了步,于是也不紧张着继读说下去,而是有意无意拢了拢胳膊,半是自言自语:“矮芽?这阵风也邪门,怎的又吹大了……”
心知肚明所为何时,我想也没多想,把身体侧让开,用力咬牙:“司徒大侠,请进寒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