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撅嘴,又去瞪小齐:“你当然不会帮我了,你以后只会帮他了,只对他好了,哼,我知道的!”
这孩子典型的没有安全感,裴玲珑摇摇头,将他拉起来跟自己一块儿坐着:“胡思乱想什么呢?今天你爹不是要带你进宫吗?你怎么不去?”
小宝两只小短腿凌空一前一后的踢着,嘴儿撅的更高,垂头丧气道:“皇爷爷不喜欢看见我,宫里的人都不喜欢看见我,我才不要去。”
裴玲珑正欲拍拍他的头安慰他,厨房门被人粗鲁的撞开,忍冬急急忙忙冲了进来,顾不得拍去满头满脑的雪,大声嚷道:“娘娘,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什么?”裴玲珑刷的起身,疾步走过去:“出什么事了?他在哪儿?”
忍冬脸一红,忙道:“娘娘你随我走,我路上讲给你听。”
前往他们住的偏院的路上,忍冬一脸凝重,脸上却仍旧红晕未退:“王爷被人下了药。”
裴玲珑心下一咯噔,那人余毒还未清干净,居然又被人下了药,也顾不得忍冬的怪异,急忙追问:“可知道是什么药?”
忍冬嗫嚅着,根本不敢拿眼去看裴玲珑,只飞快的说:“凌霄说,王爷被人下了合欢散。”
裴玲珑猛地止住脚步,脸色平静,声调却止不住的上扬:“什么?”
忍冬抖了下,下一瞬,啪的一声直挺挺的跪在她脚边:“娘娘,你不要生气,不要责怪凌霄,不是凌霄护卫不当,实在是……”
“你快起来。”裴玲珑皱着眉头将忍冬拉起来,这动不动就跟她跟前跪下去,也不怕折了她的寿,沉声道:“你现在应该给你家王爷上青楼找个女子回来,而不是来找我。”
那种东西,没用过的人根本不知道那有多可怕。当然,裴玲珑自是没用过,却在小时长大的那片山林里,不小心将合欢散当成百毒粉给风墨一帮她捉的用来实验的大灰兔吃了。然后,她跟风墨一眼睁睁的看着疯了一样的大灰兔将笼中不敢雄的还是雌的野兔全都给……那个了个遍!
合欢散,才真正是无药可解。只能那什么……
“啊!”忍冬愣住,似不敢置信裴玲珑说的话:“娘娘你说?”
“赶紧给你家王爷找个女人回来。”裴玲珑莫名有些心慌的吞了口口水,脸色不佳,止步不前。
“可……可王爷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啊,我我……”
裴玲珑推了她一把,眉梢一扬,厉声道:“还不快去,你想害死你家王爷吗?”
忍冬被她一吓,慌慌张张的跑了。
裴玲珑眼看着她的身影渐远,才重重的吐了口气,仿佛很是虚弱的倚着廊柱而立:“楚瑾南,你个笨蛋”
居然被人下春药,还是最厉害的合欢散,且还在太子爷的婚宴上,到底什么人有这样的好胆量?
先不管那么多,救了他的命再说!
正闭目沉思着,小宝跟小齐呼呼地跑过来,大的照旧怯怯的拉着她的衣袖,小的气喘吁吁:“裴裴,我爹爹他怎么了?你怎么在这儿呆着不去救我爹爹啊?”
裴玲珑低头看他,下唇被自己的牙齿咬的有些痛了,才道:“这回,我救不了你爹爹。”
“啊。”小宝大叫,眼泪啪啪啪的掉了下来,一边撒丫头往偏院跑:“爹爹你别死啊,小宝再也不胡闹了,小宝会听话,爹爹你不要死……”
裴玲珑听着他悲悲切切的哀嚎,一脑门黑线。急忙冲上前将他拦下来:“你乱嚎什么?你爹离死还早呢。”
“那,那你说,你救不了我爹?”小宝抽噎着,粉嫩的小脸上挂了两串晶亮亮的眼泪。
她正要开口解释,却被扰人的喧哗声打断,抬头去见,便见柔仪郡主气势汹汹的领着一帮子人横冲直撞的进来了。
府里这时候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因担心楚瑾南而去了他那边,眼看着拦不住了,府里的侍卫也被柔仪郡主带来的人伤的七七八八了。裴玲珑站着看了一阵,让小宝带惊惧的发抖的小齐回房,小宝自然不依,他担心他爹爹,说什么都非要去见他爹。
裴玲珑只好保证道:“有我在,你爹一定不会死的。我骗过你没有?没有对吧,好了,带哥哥回房,我等会儿去找你们。”
有些事情,实在不适合被小孩子看见。
待小宝将小齐带走了,她才略微整理了下衣裳,昂头挺胸缓步走了过去:“都给我住手,郡主这么晚了光临我府里,有什么要事吗?”
她的语气寒冷,三分厌恶,三分鄙薄,剩下的,含着了然嘲弄。
柔仪郡主几次三番栽在她手里,早就恨透了她,眼见着她又跑出来,目中恨意暴涨:“我皇叔在哪儿?”
“这么晚了来找你皇叔?”裴玲珑心中讨厌,这样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尖酸刻薄倒也罢了,胆大包天的令人侧目。“他已经休息了,不知道郡主深夜带着这么多人闯到我家里来,到底是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皇叔怎么可能休息了。”柔仪郡主美目一瞪,上前就要推她:“你给我让开,我要见皇叔。”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裴玲珑,便骤然瞪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腕上那明晃晃的银针,整支手臂僵住无法动弹,形成一个诡异的姿势。“你,你这个贱妇,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裴玲珑原本笑吟吟的嘴角立刻拉下来,冷冷一瞥。手掌一翻,细如牛毛的银针根根散发着冰凉寒意的贴在她的指间:“郡主是要自己离开还是我请人将郡主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