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会罚你的!不过不是现在!”黛玉扔下这句话,冷冷道,“你谨记着,少说话,多干活,去收拾晚饭吧!”紫鹃如蒙大赦,赶紧屁颠屁颠的答应着去了。
雪雁很是不满的说道:“姑娘,就这样算了?真是便宜她了!”一边为黛玉奉上一盏热茶。
“你想还能够怎样?打板子?现在我可没有这个心情!对了,刚才说她擅闯我娘的住处,我倒忽然很想去看一看!”黛玉动了思亲之情,那眼珠儿立时红了。
“也好,等着用过晚饭,姑娘再去瞧吧!”雪雁劝道。黛玉点点头。
不一时紫鹃果然领着两个小丫鬟送来了晚饭。主仆三人静静用餐不提。
吃过晚饭,一个小丫鬟提着盏灯笼在前面照路,雪雁陪着黛玉,黛玉依然做男装打扮,朝荷清苑走去。这回没有带上紫鹃,她倒也识趣,一声儿也没敢言语,自在房内收拾。
荷清苑守卫的两人见了二人,连忙出来喝止。
雪雁一挑眉,“你们两个没有眼力的家伙!我们少爷是为了追查老爷的事情才到这个院子来寻找线索的!耽误了大事你们的脑袋还想要么?”
一提到老爷,那俩人立马蔫了,乖乖让二人进去。
推开屋子,看到满地狼藉,二人俱皆大吃一惊!
黛玉见那一地狼藉,显然是有人来过,气得手足发抖,想着娘亲如今不在人世,爹爹又生死未卜,家里居然被贼人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那眼泪霎时滴落下来,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和气愤。
雪雁亦是大怒,扬声冲门外喝道:“你们俩个蠢人,快些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人莫名其妙的走到门口一看,立时懵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小人两个天天在院子里守着,从未出过纰漏。这屋子是小丫鬟早上刚刚打扫过的,如今怎么成了这样,小人们也不明白啊!”生怕遭到责罚,二人连忙为自己辩白。
“你们总有离开的时候吧?说说今儿什么时间离开过?”雪雁逼问。黛玉则在屋子里四处转悠,不知不觉走进内室。
“就是吃饭的时候离开一小会儿,可那也没多大功夫啊!再说了,那时候天刚擦黑……”两人猛然顿住话头,恐惧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不说了?”雪雁也很奇怪,这是怎么了?
“就是那会儿,肯定是那会儿!有人溜进来了!然后想偷夫人的东西!肯定是这样的!”他们觉得找到了答案,连忙补充。
“雪雁,算了,不要问他们了,这是有人盯上了这里!”黛玉淡淡的声音从内室飘出来,轻淡却有着震慑人心的作用,雪雁应了声:“是。”向二人摆摆手,“到院子里守着,不要放人进来!少爷要查找贼人的蛛丝马迹!”
两人赶紧退下。出去后抹了一把冷汗,暗道好险,几乎就被送到管事手中受罚了。自此越发敬重黛玉。
且说雪雁走进内室,见黛玉黯然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东摸西摸,也不敢则声,瞧着心里好难过。
好半晌黛玉方才坐到榻上喃喃道:“娘亲,你在哪儿啊?你可知道爹爹如今身在何处……”那眼泪终究止不住又落下来。
忽然黛玉想起来娘亲临终时的话:“玉儿,娘亲要走了,要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去了,到了那里娘亲的病就会好了,娘亲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的,我的玉儿!娘亲给你留了些东西,就在那个暗柜里。不过你现在可不能看哦!等到你及笄之后才可以看哦!”记得从来不在人前落泪的爹爹听后立即泪雨滂沱,搂着娘亲哽咽这说不出话来……
这些惨痛的画面在黛玉脑中一一回放,最后定格在了“暗柜”一词上。
“雪雁,你出去看着门,防止有人闯进来!我要看样东西!”虽然是情如姊妹的贴身丫鬟,黛玉亦抱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古训将她支出去,秘密,从来不需要和别人共享,否则就不成其为秘密了。
雪雁微一愣怔,随即温顺的出了内室,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来。黛玉暗暗点头:到底是自己亲自带出来的丫鬟,知道进退,有眼力劲儿。
走到靠东墙的一排古董架子旁,黛玉伸出双手抱住一个彩釉大花瓶的底部使劲儿向左旋十下,又向右旋五下,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上无声无息的赫然出现一个暗柜。
嗯,幸亏我记性好,没有忘记这开启之法。黛玉走到暗柜前,伸手往内掏去。触手只觉得是一个盒子,忙拿出来看时,乃是一个普通的檀木盒子,用一把精巧的黄铜锁锁着。
黛玉把盒子顺手放在古董架子上,又往里试了试,里面果然还有东西,掏出来一看还是只盒子,不过这个盒子没有锁。打开盒子看时,里面并无金珠银花之类的俗物,而是一封厚厚的信笺。
黛玉倒不意外,深知疼爱自己的娘亲定是有许多的话想和唯一的女儿说,那时自己年幼,恐无法记住且理解,故此留下这封书信。
默默流泪看完信笺内容,大体意思是教导黛玉一些做人的道理和女儿家应该懂得的事情,以及关于和贾家的恩恩怨怨,与皇室的纠葛等等俱皆备细描述,好教黛玉心中有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黛玉收好信笺,重新放入盒中,却是对着那只上锁的盒子疑惑不解。若是娘亲留给自己的,何以锁得紧紧地,教我如何打开?
莫非,不是娘亲放的?那是谁,爹爹么?
宛若一道闪电划过心空,黛玉猛然顿悟:这个盒子里装的,难道就是……她慌忙将盒子抱住怀中,仓皇四顾,哪里最安全呢?难道还放在这暗柜里么?不成!娘亲这荷清苑已经被贼人光顾了,难保他不会死心,再来个第二次,搞不好就会发现这个隐秘的地方,还是另找个地方藏起来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