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舒灏身上散发的蓬勃欲裂的张力逐渐消失,他紧绷的身躯缓慢放松,像缠人的考拉轻轻的在她身上蹭动。
他放下苏格拉的腿,让她踏踏实实站在地上,双手分开她的大衣,撩起她的衣摆,掌心在她腰间肌肤上摩挲。
“你身上好凉,怎么这么凉?”他的声音还存留着些许的暗哑,在她绷紧的腰腹间流连。
她能实话实说,是吓的么?
“嗯?格格,你在发抖,我的手不暖和吗?”
“不,不是。我、我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该、该回去了。”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他要将耳朵贴过去才听得到。
他挑眉,了然的“哦”了声,“是撒了谎出来的?回去晚了恐怕要被怀疑了啊。”
她听出了他的调侃,倏地有些着恼,她为什么要因为他跟爸妈撒谎?
要是喜欢找不受欢迎的滋味,就由他去好了,管他冤枉不冤枉。
“我们诚实的丫头为了我撒谎了啊。”他低低的轻笑出声,有一种可称之为喜悦的情绪在周身汩汩流淌,占据了全部感官。
“谁说我是为了你!”她想要扳开他缠在腰间的手,“你放开我,让我回家。灏子,你今天真的过分了,你不该......不该这样,快放开我!”
舒灏现在就等同于四个字——胡搅蛮缠。
任她怎样扳、扯、拽,他就是纹丝不动的藤一样的缠着她。
“这样?这样是哪样?这样......”他又凑过去赖皮的轻薄她的唇,一触即离。
看她反应慢半拍的在他离开后才晓得捂嘴巴,一双眸子惊怒交加的瞪着他,借着透过枝丫的稀疏光线,她脸颊上的两朵红云愈发魅惑。
他收起戏弄的心思,一本正经道:“我不放,除非你答应。你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没关系,我顺你的意退出也可以。但是现在你都开始相亲了,那凭什么不能是我?我排在所有人的前头,论先来后到也该是我才对!”
他知道自己的逻辑是强词夺理,可他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就该不遮不掩的说出来。
他这段时间早就为一时冲动下搞什么劳什子“决裂”后悔不已,就是死皮赖脸硬挤在她身边也好呀。
什么自尊、骄傲这些东西用在自己女人身上,事后怎么想怎么蠢。
他这么聪明的人,竟干出那么蠢的事儿,他都不敢相信!
前些日子跟池聿铭通话,说他爸的朋友要给他介绍对象,那身份一说出来,立马就回绝了,之后还当个“无巧不成书”的事件讲给舒灏听。
“未遂”已经够让他炸毛了,更令他妒火中烧的是,她居然完成了一次相亲!
正愁着没机会兴师问罪,又被他目睹了她和池华曦在一起。
当时他直觉的就认定了他们是要相亲,差点就冲上去胖揍那臭小子一顿。
哥的女人也敢挖墙脚?!袭警这事儿他舒灏不是干不出来!
等到冷静下来,他还想去看看是不是误会了,可他看到了什么?臭小子正抱着她!
他恨不得把掌骨攥裂了才抑制住翻江倒海的暴虐情绪,他没有资格冲进去。
他不清楚他们何以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无论出于怎样的因由,都没有他插手的份儿。
这念头一旦破茧而出,瞬间变得不可收拾。他需要,也必须有这个资格!
舒灏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既然决定了想要她在身边甚于一切,那过程如何他其实一点也不介意。
他太了解苏格拉,甚至超过她自己。
她对他无论如何都会存着“舍不得”的心情,他从小到大就是混不吝的,这样的他是她最熟悉的,也最容易瓦解她防备的。
尽管他心里难受,求着别人接受自己,这种感觉谁也不会觉得愉快。
可他仍是要咬牙忍下,绝不能再冲动行事了。
他和格格之间的事,关键只在她而已。
无论是周之氐,还是池华曦,或者其他什么人也好,根本都无关紧要。
苏格拉静静的听完他的话,良久方才无声叹息,仿佛之前一直在屏住呼吸般。
“灏子,你知道......说白了我是个不健全的人。我不能陪着你跑跑跳跳也就算了,我甚至都不能好好看着你。你经常开玩笑和我说你很帅,可我从没当过玩笑听,因为别人也都是这么说的,但我偏偏看不到。一旦你不跟我说话,哪怕近在咫尺我也不会认出你。灏子,你不明白,我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
她偏头望向别处,或许没人知道,她的潜意识是多么的自卑。
她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淡薄的像是在讲述旁人的事。
惟有那空茫的眼神,眼中逐渐沉暗的光彩,泄露了她深埋心底无法被拯救的遗憾。
这何尝不是舒灏的遗憾。
他初闻时简直无法相信,后来查阅了很多相关资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么多年,她该多么辛苦的隐藏这个秘密,而他又是多么粗心。
他极尽温柔的捧起她的脸,直直锁牢她的眸子,柔缓的呼吸倾洒在她的脸颊。
“格格,现在,请你看着我的脸。我知道你看不出我的样子,要说一点不在乎是不可能。但比起那个,我更在乎的是在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看到她显得茫然的表情,他弯起唇角笑的温柔。
“被我说糊涂了是么?我的意思是,在你眼中我看到了自己,这对我最重要。你的瞳孔里,现在有我,我看到了。”
在她的黑亮的瞳仁中,倒映了两个自己,现在还是模模糊糊的,不过没关系,给他点阳光就可以灿烂!
“这样可以了么?你真的没有理由再拒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