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挣扎,只得靠在他胸前,声音暗哑窒闷,“周之氐……为什么你总要摆出一副我欠了你的样子?我自问是没有的
如果有。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是哪里欠了你?”,这已经是第十通未接电话了,同之前的九通不同的是,这一次并非自动切断。
周之氐从剧院出来没有开走车,简依贝驾着它边打电话边四处寻找。
实验室、办公室、他喜欢去的餐馆、酒吧,还有他们的家,哪里都没有。
她的电话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她由最初咬牙切齿的愤怒,慢慢变得越来越担忧恐惧,怕他是否是出了什么意外。
周之氐眉头轻蹙,按掉了简依贝的来电。他见苏格拉起的异常吃力,托着她的手肘扶起她。
她像是被刺痛了一样迅速躲闪开,垂首向后退,犹如躲避洪水猛兽般钻进了卫生间。
好似浑身的力量勇气全部被抽走了,她靠在紧闭的门板上,脱力的一点点下滑,直到滑坐在冰凉的石砖上。
她听到门外响起低沉的讲话声,言辞简洁,时起时歇,音色温柔。
“嗯,在外面……一会儿回去……好……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她感受到自己的脸上冰凉濡湿,抬手摸上去竟触及到一片不停奔涌的溪流。
她抱拢双膝,将面庞深埋进去,咬紧了嘴唇无声呜咽。
门外讲话的声音停止了,寂静了一阵,在她头顶上方位置传来敲击的声响。
“苏格拉,出来。”
……
“苏格拉,你继续躲在里面吧,我要走了。”
……
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分担了源自心底深处无形的疼痛。
当大门开启再闭合上锁的声音传来,她终于抑制不住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再也涌不出,唯余下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时,她洗了把脸,双目红肿头晕脑胀的打开了门。
将将踏出去不过一步,整个人就被急急圈进了一具结实的胸膛中,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按在锁骨上,下巴陷进她的发丝中。
周之氐方才假作离开,他打开门再从里面锁上,之后一直靠在卫生间门旁的墙壁上,神色怆然的静听她发泄似的哭泣声。
他凶狠地说:“苏格拉你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哭?!”
幸福又狠心的人哪里有资格哭?
她从小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他想也不敢奢望的昂贵望远镜,她张口她的父亲就托人从国外订了一架。
只有他,她或许曾经想得到,可转眼说抛弃就一点念想也没有了。
可笑他那天在机场还期待她能来送行,坐上飞机望着渐行渐远的城市,还在设想几年后回来她如果还是喜欢他,那不如勉为其难接受这个没人要的笨蛋。
结果呢?她一旦眼睛看不到他,心里就可以完全抹去他。
何等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