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那大夫便把完脉了,对着秦氏一脸的谄媚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小姐她的脉络通顺,脑袋完全好了,不傻不痴了!果真是奇迹呢!”
娴茗顿时冷汗涔涔,好熟悉的话语,她还以为他会说她有喜了呢!汗哒哒!
那大夫人的脸色微变,却见那大夫还一味说着:“夫人果然有福,小姐将来肯定大有作为的,所谓‘因祸得福’嘛!哈哈……”
那大夫看来是个不知府里事的,一面说,一面笑得牙齿都快要打颤了,全然不知自己反弄成拙。
秦氏的脸色完全变了,娴茗不由得在心里叹息,这大夫,想要讨好人也要看人脸色办事吧?还真是没有观察力,没看见那大夫人的脸色已经发青了么?
“死老头你说什么啊!就她还有福?我呸!”幕连娴柔当下就沉不住气了,立刻粗俗毒辣地出声道,唬得那大夫一怔,不知所云地望着大夫人。
“好了!”秦氏沉声喝道,阴沉着脸,嘴上关心了娴茗几句,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脸色青得煞人。
娴茗看着秦氏一众人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在心里叹气着,这以后的日子,可真要谨小慎微,步步留心了!
柳叶儿在窗外轻轻摇曳着,树枝随着风儿起起落落,满地里一片残枝落叶。
娴茗倚靠着窗,细闻窗外传来的几声琴音,那音里杂乱无思绪,完全的乱弹乱奏。那是在院子外不远处,四小姐弹出的。
闲姐儿悄悄打起帘子,手里捧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稳步走进里屋,一边说道:“四小姐又在发傻病了!”
说着,走至娴茗身边,示意她用药,小姐的心悸病一直还算是稳定着,并无多大的起伏,这还要归咎于张大夫开的好药。
娴茗闻言,并没说些什么,原来那四小姐幕连娴寒,脑袋真的撞傻了,不过是半傻半疯半好,有时还能说会人话。
从闲姐儿手里接过药碗,眼也不眨地,一转眼就把那汤药全给喝光了,只剩下那药渣子。
“可真是报应呢!”闲姐儿看着娴茗把汤药喝完,便从她手里接过药碗,一面说着,倒也不是幸灾乐祸,毕竟自家小姐也傻过,如今总算是好了,她更是相信那个传言了,小姐将来必为天轩国带来大治。
娴茗径自把头眺望到窗外,也不怎么搭话,由着闲姐儿在那里唠叨着。
如今自己穿来这个地方已经是两个多星期了,自那高总管说破自己不傻后,大夫人也不敢再明里欺负着自己这个‘傻子’了!
如果说暗里,她也吩咐了闲姐儿她们几个对身边的衣食用具,时时刻刻提防着,以防有什么不测。
每次吃饭、用药前,必定是经过闲姐姐试针之后才敢放心地吃。
因此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从来没有验察出过有毒来,每次去大夫人那里晨昏定省的,也都没怎么刁难她,还还她每月应有的月钱,吃穿用度也没少了她。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让她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这大夫人的心思,还真是难测呢!
那日,那叫画儿的丫鬟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出府的呢?是谁告诉她的?她也曾怀疑自己身边的人,但绝对不会是闲姐姐她们,她们对自己的好,她是真心感受到的。
就那院子里的几个粗使丫鬟,倒是奇怪得很,每次问她们话,都是木讷着眼,一脸呆相,问什么都摇摇头说不知。
看来她得想想办法,遣走这几个粗使丫鬟才行,还有那个画儿。
按按头疼的太阳穴,听闲姐姐说,早上她被高总管带去问话,说老爷快要回来了,特别嘱咐她这院子里的大丫鬟要好生搞好自家院落的卫生。
上次也听说她老爹快回来了,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耽搁了,便推迟了行程。
想到这高总管,娴茗更是觉得他行为古怪了,自那夜无意间去了府里的树林以后,之后她又去了一次,但奇怪的是,这次她竟找不到树林的方向,完全找不着地。
倒是遇见了那高总管,什么话都没对她说,扛起她就走,叫自己别多管闲事,貌似很生气的样子?
看来这树林里果然是有秘密的,而且还很不简单。
想得伤神,娴茗无意间抬起头,便见窗外不远处有一身穿黄色小袄,特别面生的丫鬟匆匆往这主屋里赶来。
果然,一会儿,便有小丫鬟进来禀告说,二姨娘在四小姐那有事找她。
“二姨娘找小姐?”闲姐儿听了,神色间有了惊疑,因自四小姐真的确认傻了之后,二姨娘每次见着小姐就再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了,这会儿竟要找小姐?
娴茗也是疑惑,正所谓井水不犯河水,她这会儿找她到底所谓何事?
“闲姐姐,别愣着了,既然是二姨娘找我,那我们就快走吧!”娴茗一面说着,一面拉起闲姐儿的手就要拉起帘子往屋外走去。
“小姐……”闲姐儿还是很迟疑,这二姨娘也不知又安了什么心呢!以前她就觉得这二姨娘不简单,每次只要她来过这院子之后,小姐必定又被大夫人歹着些无理的理由惩罚着。
“闲姐姐,没事的,你小姐我脑袋可是不傻的人了,哪能容忍她一个卑妾欺负我?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娴茗不慌不忙地说着,一个劲地拉着闲姐儿只往外走,这二姨娘,她倒要看看她找她来是个啥事,最好不要给她找着什么错,她也正好可以在府里立立威,让府里那些‘恶奴欺主’的人看看,到底谁才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