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墨子问被她的话刺伤了:“我爱过,当然懂爱。”
“懂?你真的懂吗?如果你懂爱,当初怎么可能会答应娶净婷,你怎么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做妾,你恨水家,你认为是水家的人害死了你心爱的人,可是我却认为是你害死了你最爱的女人,你们皇家的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玩弄婚姻。”
“那时因为我们定有婚约,我怎么可能不娶。”
“你看吧,你又再找借口了,别把这些都推到什么定有婚约上,净婷本就是体弱多病的女孩,她并不是心甘情愿接受你提亲的,是因为她不想让爹爹为难。可她死了,那么应该来说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和你本就不该有所牵扯,可是皇上非要玩赐婚那一套,把对你没有感情的我扯进你们的私欲中,让我嫁给了一个根本就不爱的人,我有错吗?我是最无辜的,而你把错都归在了无辜的我身上,想尽一切的刁难我,给我难堪,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懂得反省,只会推卸责任,你说什么两家定有婚约都是假的,我知道因为水家是祁月国的首富,掌握着整个祁月国的经济命脉,所以他才要用联姻来拉拢水家,后来净婷死了后,所以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你……”她的话让墨子问无法反驳,因为都是事实。
“被我说中没话说了吧,所以你别管我,我的伤心不是你能够体会的,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转身进房,“砰!”地一声,门很大力的关上了。
反省了一夜,终于想通了,他实在不应该把一切的错都推在无辜的绯羽身上,他完全释怀了。
而当释怀之后,才发现,对她日渐的在乎原来是因为喜欢,或许在这个世上应该很难有人能不受她吸引吧。
从何时开始呢,应该从她拉下喜帕,和他对视时吧,他就受她的吸引,只是他必须告诉自己不可以,否则就对不起柔儿。
而后的娶张婉进门是为了她的不在意,他怨她的不在意不在乎,那天晚上看她对另一个男人用情那么深,更放下了自尊苦苦哀求那男人的回头,他嫉妒,所以小环说那些话时他才会心烦,才会愤怒,因为被说中了心事,他心虚。
他承认是爱上她了,可之前他做了太多错事,她会原谅他吗?何况是她的心并不在他身上的时候。
确实外人很羡慕他娶了这么一个倾世美人,可记忆中,他有珍惜过吗?没有,一直都没有,现在想来如果他有珍惜过她,那么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厌恶他吧。
夜很深了,他轻手轻脚的进了她的房间,点上油灯,房间瞬间变得亮堂了不少。
走至床边,看着她的睡颜,脸色不似以往的红润,是因为吐血了吧。
大夫说她只是悲极伤心才会吐血的,他能理解,当时的情况下,她确实很伤心。
倏然床上的人儿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她眼底的防备。
微微蹙眉,低斥道:“三更半夜的,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来看看你。”一下子要她接受他,似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决定要慢慢努力,比起别人他很幸运,因为他是她的夫君,他比别人更有机会接近她,治愈她已经被伤透了的心。
他深情的眼神,温柔的口吻,她慌乱的问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一度怀疑眼前的人不是墨子问,难道他找到新法子来整她了吗?
以很认真的表情看着她:“听了那日你说的话,我已经做了反省,我只是对你觉得很抱歉,给我弥补的机会。”
“你真的反省了吗?不会再为难我了吗?”她总是要离开的,只是如果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和睦的相处,对她也是没有坏处的。
或许是因为昨晚把这些日子以来最压抑的话都发泄出来了吧,心情好了许多,只是想到那个男人,她的心仍然会隐隐作痛。
“是的,成亲后,我还没有带你回奉临城过,过几天,我带你回去小住几日。”这段感情一开始就已经错了,可他想要极力的去补偿,希望有一天她真心的爱上他,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
他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本王,这让绯羽愿意收敛起以往的尖锐:“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水府了,不过如果你很忙的话,就不用陪我回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
他却打断了她的话,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嗓音说道:“我不忙,可以陪你一起去,而且自大婚后我还没有拜见过岳父大人呢。”虽然他的口吻是那么的温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深深凝视着他,半晌,淡淡的笑靥在唇角绽放开来:“随便你吧。”其实她对于他态度转变还是多了些惊异,可是无论他的态度是为什么而转变,只要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和平相处,她还是愿意对他收起尖锐的。
墨子问呆怔住了,她笑了,对他笑了,她不是第一次对他笑,却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对他笑,笑中没有讥讽,没有无奈,更没有虚假,他就好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那是他从来都没有的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吸引着他,让他的心情不自禁向她靠近。
看到他傻呆呆的样子,第一次觉得他也有可爱的一面,不觉轻笑出声,那令她心碎的痛渐渐被冲淡了:“其实你呆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原来他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差劲的男人,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认错,可至少他知道反省,至少他懂得主动向她示好,或许他是对过去的亏待感到内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