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喂着,他边用清朗的声音讲着话。
“若若,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呢?知道吗,我好担心你,怕你这一睡就不愿再醒来了!”
“每天见你日渐憔悴,我好难受,心都快要碎了,若若,我好想你!”
说着,他脸上表情痛苦,伤怀,爱恋。
也许是日日的照顾,挚诚之心传入云若封闭的心里,融了她冰结住的意识,丝丝的化去表面的冰块,直到露出里面脆弱的灵魂。
蓦的,云若的眼睫轻巧的颤动,眸光也不像前些天的空洞茫然,冰化流转间,回复了几分清冷和淡漠,也含着一丝的伤,涩苦,自责。
随着流动的水气溢出,水光潋滟间,她眼中滑下一滴泪,仅仅只一滴而已。
却是带着淡淡的血色,似血泪非血泪……
她发白的唇伴着泪扯动,慢慢的,一声低呢沙哑的声音由口中泄出,“裴风!”
话音刚落,炸雷一般,裴风如被施了咒,面上的表情定住,瞬间,满脸的震惊,不信,狂喜,思念,伴着,“啪。”一声,激动得手中端着的粥失落于地。
白色的瓷碗摔得碎裂成片,白粥更是洒落一地,沾在地板上。
“裴风!谢谢……”沙哑的声音稍高扬,云若的眸光印在裴风脸上,看到他眼中的惊喜,狂喜,激动,心中一股暖流流过,暖了冰寒的身体内部,由不得扯起唇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
略润的沙哑声音一下便拉回了裴风激得喜愣住的神情,也让他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不是做梦,不是幻觉,是真的,喜不自胜的抬眸瞄向云若,喜悦的大声唤道,“若若!”
眼底是一片温柔,深情。
“嗯……”对着喜极的裴风,云若笑着轻点点头。
“若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若若……”盯着如花清浅的微笑,裴风情不自禁的吻上云若白皙的额间,心中情潮汹涌,难以自止,奔跑着,诉说着他深藏的爱恋。
他再忍不住伸手环住,收紧,把她紧扣在怀里,柔情的不停低喃,“若若……若若……若若。”眼角濡湿,差点激狂潮流得滑下泪水来。
云若亦是,滑过淡红的血丝,滴下清莹透明的液体。
心却仍在痛着,悔着,自责着,但不想关心自己的人再担心,只有痛着醒来,面对,况且还有严容……
自责着她亲手插入的刀……痛恨着纪,父母之仇,他刻骨的爱……往日的情,交相折磨着她。
晚间,待裴风走后,裴天送云熙回来,今天,他们去了严邸,向丁晖询问严容的情况。
严容终于醒了……
踏着楼梯,云熙眉角眼梢挂满了笑,喜悦,嘴儿弯弯,眼角上扬,脚下的步子都轻巧许多,先进到云若房里,触到云若睁开的双目。
弯起的唇角凝住,笑也结在眉间,不信的,狂喜淹没了她,“妹妹你也醒了!”说着便扑了上去。
严邸卧房内。
坐起身,低靠着床,严容神色略显疲倦和苍白,掀开被子,置于腰间,瞟一眼缠着纱布的腹部,隐隐的痛意涌来,昏死多日,他终于于今日醒来,往日漆黑黑色的瞳孔中缠着一丝丝红色的血丝,冰冷的面色,唇角紧抿,压下疼痛。
丁晖站在床头,对着严容报告着,详细的讲述那晚后的结果。
那夜行动在他的谋划下,不出他所料的,纪璿的手下和东倭人,与之可疑人士全部被逮捕,前线战争,后方均掌控于手中。
混乱的一切落幕。
只是在丁晖说到纪璿的死,到他尸体失踪……时。
严容嘴角的弧度俨然勒紧,非常不悦,冷冷的声音高扬着落下,“怎么办事的?一个死人都看不住!啊?”
话中有着强烈的寒气袭来。
“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垂下头,丁晖没有狡辨,这本就是他的过错,他太大意疏忽了,该他承受。
因明明将军早就布置好,只等猎物入网,却被他的莽撞冲动,不够沉稳给放溜了一尾大鱼!虽是死鱼……只僵着身体顶着寒冷的气息,哽着嗓子道。
就算将军不怪他,他也会自动请罚……
“责罚……”轻笑的勾起唇角,严容眼中寒光凛冽,松开放在腹前交握的双手,按住眉间,抚着,似思索着什么,一会,才冷冷的哼道,“哼!等下自己去领!继续回报……”
“是!将军,任副将发来电报,询问将军,战前从各方调往前线的军队如今怎么安置……”听罢严容的话,丁晖感着刻骨的寒气,敛着气说道。
接下来,对前线,军队,后方严容一一作了安排,随着他的命令,有士兵脚步声穿过,电报机声声作响!
远调的士兵军队归原驻地,副将任远,参谋长宋平清理战场后回后方述职。
促使曲都早日恢复车水马龙的景象,十里洋场的喧嚣!
还有,对于他的伤势,全力封锁住消息,他的身份,地位,都不允许,也不可以泄露,一旦让有心人知晓,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动荡,波澜刚平……
待命令发放完毕,丁晖一眼扫过严容腹间白色的纱布,由于严容说话的震动,点点的红点如梅绽放,星星点缀,横过腹部,绕了一圈回来,必竟伤口不小,轻微震动就会渗出血来。
他正待退出,叫医生进来换药,“将军,我去叫医生来替你换药……”
“等一下!”
忽尔,严容眸光一闪,懒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