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这小小妓子也不敢把他戏弄在手掌之中,贾俦这才松开手,阿嫣立刻趴在一旁大口喘着气,脸色这才慢慢地恢复过来,贾俦遂又笑得银荡地把阿嫣搂在怀中,给桓衡一句,“好了,别总是草木皆兵。”
外头的侍卫回来,说是没有抓到采花贼,贾俦的脸面不好看,命人把这群没用的侍卫拖下去痛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桓衡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看了贾俦一眼,想着他说的话,细思起来也有几分道理,于是这警戒心才稍稍放下来,转手就抓住一个妓子亲起嘴来。
冉溥抱着谢芙轻巧地落到了藏娇馆外围的一处小巷内,看了眼乖巧地伏在他怀里的谢芙,“小丫头,还好吧?”
谢芙有些闷闷地道:“借我靠一下。”她仍在他的怀里。
“小丫头,又把我当成你娘了?”冉溥笑看怀中人。
“你若是我娘就好了。”谢芙缩在他怀里道,“我想我娘了,若我娘还活着,哪会容许那些人这般的欺辱我?”她的声音渐渐有些哭意,贾俦那等恶心的肥猪也想打她的主意?
冉溥的心一软,抱着她坐到地上,轻抚着她的秀发,“小丫头,想哭就哭吧。”想到她那个美男子未婚夫所做的龌龊事,他心里都会喷火,这小丫头不伤心才怪?“那种男人不值得你还念着他。”他不擅长安慰人,自以为是地说着安慰话。
自打她做了那个梦以来,就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一步一步地为自己谋算,即使是在汤妪等人的面前,她也丝毫不会流露出内心的不安,因为没有人真正能让她放心地依靠,但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说想哭就哭吧,眼里渐渐有些泪意,她真的在他怀中低声地哭了出来,直到听到他那句自以为是的安慰话,她才不满地抬头看着他。
“我哪里说过我还惦念他?”谢芙的脸蛋上仍挂着泪珠儿,但仍是一脸的倔强,“就他那种虚伪又龌龊的人,不用你说,我自也不会为他伤心,为他难过,因为他不值。”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与傲意。
“没有就好。”冉溥道,掏出帕子把她腮边的泪水擦干,“早上还说比我善于游泳,夜晚就哭得惨兮兮,你就像我母亲种的木芙蓉一般,一天几变,要不干脆叫你芙蓉花儿好了?”他叹道,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谢芙不承认地道,她不过是掉了几滴泪而已,什么惨兮兮的词请不要套用在她身上。“还有我不是小孩子了。”她的眼睛看向他的大手,头又一偏。
“怎么没有?你可是把我半边衫子都哭湿了。”冉溥打趣道,会笑闹抗议就好,他实在不喜欢她哭泣的样子,还是初遇她时那张扬傲慢来得顺眼。
谢芙的脸微红了一下,瞄了一眼他的衣衫,在夜色中可是什么也看不清楚,于是死鸭子嘴硬地道:“我可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就什么也没有。
微风吹来,她感觉到身体有些寒凉,下意识地靠近他,直到那暖意传来,至此才意识到她还坐在他的怀中,脸上一红,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起身站在一旁,脸上火辣辣的。
身为武将的冉溥视力明显比她好,在黑色中隐约仍能见到她的俏脸蛋酡红一片,为免她尴尬,他站起来直视她笑着打趣道:“小丫头,我给你当了半天娘的角色,你打算怎样酬谢我?”
“冉将军需要我如何答谢呢?”谢芙脸上的赧色渐渐褪去,笑着看他道,“要不冉将军告诉我你的希望是什么,兴许我也能帮得上忙?”
这话一出,之前轻松迷离的气氛渐渐地消失了,冉溥定定地看着之前还在他怀里痛哭着喊娘的女孩,这一刻却能迅速地转变面孔,真的不愧是一朵一日几变的芙蓉花儿,遂淡淡地道:“小丫头,我想要的你未必能帮得了,还是先顾定你自己为好,有那样的一个未婚夫,你要摆脱他就有得你忙了。”
谢芙却不因他突然淡下来的神色而有所动摇,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哭着喊娘的脆弱女孩,轻轻地打开手中的折扇,她也定定地看着那高她太多的男人,“那可不一定,冉将军来洛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相信对洛阳的格局也了解了不少,虽然我的舅舅确实不是个太争气的人,但他对我的宠爱却也是无人能及的,贾皇后虽然不把我舅舅看在眼里,但也不得不忌惮他,冉将军认为如果我舅舅垮台了,贾家会买将军的账吗?抑或是那个暗中拉拢将军的人又有多少合作的诚意?”她笑了笑,“至于我那个龌龊的未婚夫就不劳冉将军操心了。”
“小丫头,你又看出了什么?”冉溥把身子靠在墙上,圈着双手道,这小丫头怕是忍了好久才找着机会发问吧?
“我可没那样的好眼力,只是将军听到那两只禽兽在讨论谋反的事情时居然没有惊讶,可见将军早就知道洛阳城内的暗流在哪儿?不知我说的可有错?”谢芙凑近他也同样是一脸笑意地道。
“你要我告诉你另一个参与谋反的人是谁?”冉溥倾身向前盯着她的眼眸道。
“冉将军愿意卖这个人情给阿芙吗?”谢芙赶紧道,自从听了贾俦与桓衡的话,她就在猜那个与贾皇后勾结的王爷会是谁?听那语气,一定是众人猜都猜不到之人,她的心底隐隐有所猜测,但又不敢肯定,因为那个人怎么看也不像。
“小丫头,这潭水太深了,你还是别趟得好,还是乖乖地回到你的绣阁当中才是正事,把那未婚夫甩了,重新为自己找一个好夫婿岂不是更重要?”冉溥睨了她一眼状似苦口婆心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