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芙只听到耳边传来风的呼呼声,虽然听到远处有打斗声,她这才好奇地从冉溥的怀中探头,看向身后处,那东厢房的追兵都被人引向了另一个方向而去,她诧异地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居然有这样的布署?
“怎么?小丫头是不是觉得很吃惊?”冉溥笑着低头看着她道。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搂着他,嘴角含笑道:“你总喜欢叫我小丫头,说老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但是现在想来,与你比起来,我还真的是小丫头。”
“我怎么听起来你像是拐着个弯儿说我老啊?”冉溥打趣道,她的身体很软,而且那一股淡淡的馨香不停地萦绕在他的鼻端,他脸上的面容慢慢地变得不再那么自然,原来她真的不是小丫头了。
“这么说冉将军觉得你是阿芙的叔伯辈的人吗?那敢情好,阿芙以后就唤你一声冉叔叔或冉伯父,如何?”谢芙晶亮的眸子含笑地看着他。
冉叔叔?冉伯父?冉溥一想到这些个称呼就嘴角抽搐,“打住,小丫头,貌似我还没有这么老吧?”
“那可来不及了。”谢芙笑道,凑在他耳边唤了一声,“冉叔叔?冉伯父?”
冉溥笑着抗议了一句,谢芙却又不依不饶地喊了几声,他们的身影慢慢地融入夜色当中,她在他的怀中看着那危险逐渐远去,而她与他低低的笑闹声在彼此之间漫延。
藏娇馆内,萧先生与阿一两人快速地步出厢房,萧先生笑着轻摇手中的羽扇,笑道:“没想到这藏娇馆内还有偷香窃玉的小贼?”
从里面步出一个浑身尊贵气质,长相温润如玉,笑得万分温和无害的男子,即使已近中年,他的那双眼睛仍是那样万分的明亮,身上绣有锦纹的宽袍在夜风中轻轻地飘荡,更添那飘逸的气质,好奇地看了眼屋顶,“这真的是藏娇馆内闻所未闻之事。”
“贤王。”萧先生笑着行了一个礼,“看来老朽的运气不错,还能见到这等戏码,只是可惜我们将军没这眼福,要不然也能让他那僵着的脸能像贤王这般温薰如春风。”
“本王也同样觉得遗憾。”贤王司马觉不胜遗憾道,不过那微眯的双眼却是不大相信。“外面露重,萧先生是冉将军手下的重要谋臣,可别冻着了,请,我们还是再协商协商。”
“请,贤王。”萧先生笑着道。“只是贤王也知我不过一介谋臣,万大事仍需我们将军才能最后决断。”他打着太极。
贤王司马觉的动作顿了顿,脸上仍是一派温和地笑了笑,“那是自然,只是冉将军希望的事在洛阳城也惟有本王能帮他达成,还望萧先生把本王的诚意转达给冉将军。”
“好说,好说。”萧先生笑着摇了摇羽扇随意道。
阿一的嘴角抽了抽,萧先生说谎的本事就是高,居然面不改色,蔫着脸又回到厢房内,屋子里的妓子又开始弹奏丝竹之声,他的脸又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他乃一粗人,听不懂这些雅音,坐着真是难受,难怪将军要趁机脱身了。
另一边厢的贾俦却是勃然大怒,此刻的他紧紧套着那一身外衣,有妓子上前想要讨好他,也被他一脚踢开,“滚,把红姑给我找来。”
桓衡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商议的这种机密事怎么可以被人偷听了去?那还得了的,此刻正襟危坐,对于身旁的妓子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红姑颤微微地带着哭哭啼啼的妓子进来,跪在木榻之下,“郎君息怒,阿嫣今晚遇上了采花贼,才会有这种混乱事发生,扰了郎君寻欢,都是我的不是。”
“真的是采花贼?”桓衡疑道。
红姑看了眼桓衡,挥了挥手中的红帕子,“哎哟,这位郎君,我红姑可不敢说瞎话,阿嫣是我们这儿的头牌,整个洛阳城谁不知道她的美名?”
“贾郎君?”长相美貌的阿嫣凑近贾俦哭着道,“若不是我的癸水到了在屋子里休息,若来侍候郎君又哪会遭遇到这等可怕的事?郎君还说最喜欢阿嫣,现在却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阿嫣还是羞愧的一死好了?”
贾俦看着这平日最为宠爱的妓子要寻死,心软了下来,伸手抱住她道:“郎君我自然是疼爱阿嫣的。”
阿嫣吃吃笑地斟酒喂贾俦嘴,暗中给红姑一个放心的眼神,红姑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来,好在阿嫣明理,顶下了采花贼一事,要不然真让那苦主来诉苦,她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贾兄,此事还是多有蹊跷,依小弟所见不可不防。”桓衡仍是一脸忧虑地道。
贾俦环着阿嫣在怀,伸在在她怀里揉捏了一把,“阿衡莫不是疑心过重了?就算被人听去了我们的谈话,可那有何用?我们由头到尾都没有透露过在哪天动手?他听去我们的话也不过是知头不知尾。”
虽然听了贾俦的解释,桓衡的眉头仍没有展开,“贾兄,我们还是小心为好。”这种事都是拿身家性命来搏的,容不得出一点差错。
“阿嫣,真的有采花贼?”贾俦笑着问着怀中的美女,但肥手却捏住了她的颈项,大有她说谎就捏死她之势。
阿嫣暗自吞了口口水,眼中含泪道:“郎君不信阿嫣,就处死阿嫣得了,反正阿嫣被那采花贼摸过早就不干净了,还是一死得好。当时他非礼了阿嫣,阿嫣大喊,他就冲到屋顶上去了。”
那楚楚可怜的姿态不由得人不相信,贾俦的小眼睛看了她半晌,手下的劲道突然加剧,阿嫣的脸色因为气息窒住了而涨红起来,但她仍是咬紧牙关没有松口,藏娇馆的后台就是眼前这肥油男的家族,若她不能讨好他,很多姐妹今晚都会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