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太师进来的时候,看到寝宫里一片狼籍,挥退宫娥宦官,然后才坐到贾皇后的身侧,“妹妹,你无须着急,为兄早已布署好一切。”
“兄长说得对,我们绝不能就此气馁,那就真的中了他们的计。”贾皇后怒道,起身在木榻之上走来走去,“一切都按我们布署的去办,只要最后那个白痴皇帝驾崩了,就拥贤王之子为皇,我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后,那个可恶的老牝妇还得滚回她的章台宫去。”贾皇后握紧手中的拳头挥了挥道。
“那些我们暗中掌握的官员,让他们在朝政上给王谢两家找麻烦,让他们不要把目光对准我们,从而让事情败露。”贾皇后冷静下来后坐了下来,“离最后的大事所剩的日子不多了,让这个秋天更为肃杀。”
贾太师点了点头,“妹妹尽管放心。”
洛阳城里的寒意渐甚,街道上仍是熙熙攘攘的,但是朝堂之上却为了一些芝麻绿豆的事情吵个不停,贾家缩在背后积蓄力量,做那最后一搏。
谢芙却因为婚事将近而必须返回谢府。
此刻她看着铜镜中自己身着喜服的样子,不禁份外觉得可笑,这个婚礼终究办不成,她伸手摸了摸那嫁衣上的刺绣,手工倒是不错,只是看了真的碍眼。
最近因为伙食不错而长高了不少的谢攸看了眼她身着喜服的样子,没想到这阿姐也能如此美丽,他端正的跪坐着,道:“你穿成这样倒是挺不错,只可惜那新郎似乎配不上你。”
谢芙上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很快就惹来他的抗议,他的头好不容易才梳好的,绝不能让阿姐毁了去,她看到他那有些生气的样子,于是大笑道:“小小年纪也开始在乎容颜,是不是也要学人家擦擦粉?”
“我是男子汉哪能学那妇人之态?”谢攸不屑地道。
谢芙一面把喜服脱下,一面道:“那谢信最近可有再找你麻烦?”对于这个弟弟,她现在还是颇为满意的,据她一回来考察他的功课,无论书本还是武课,他均是拔尖的。
谢攸的狼眸眯了眯,“他现在打也打不过我,哪还能欺负我?最近他又不知惹上什么事,终日在府里呆着,对了,那个温娇现在倒是老实得很,自打那天之后,她就很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谢芙闻言,一点也不意外温娇会安份守己,温娇早就把她当成死人来看了,又岂会在乎这些日子?惟有谢菱,她倒是有所提防,“妪,谢菱最近可有安份?”
汤妪道:“我一直派周妪暗中紧盯着她,除了出门聚会之外,她就只去买了金丹,然后除了与桓郎君幽会之外,她倒是没有出格的言行,对了,郡主回来,她还给送来了金丹。”
谢芙一听到金丹二字就想厌恶,这谢菱居然还不死心,即使双方现在已经互不对盘了,她仍不想与她真正闹翻,居然还以为她会因为这几颗该死的金丹而与她重修旧好?这样也好,她很快就会给谢菱沉重地一击。
“把那金丹都收好,对了,挑几样珠钗给谢菱送去,就说我答谢她送的金丹之情。”谢芙吩咐了一句,然后才坐到垫子上,摇着团扇看着谢攸道:“过些天,我带你到主宅去见见三伯父,阿攸你要记得,三伯父好武,这些天你就好好地做些准备吧。”
谢攸皱了皱眉,不过阿姐如此郑重地吩咐他,他自是重重地点点头,“府里的武师也说我的武艺增长得很快。”
“那就好。”谢芙欣喜地道,这小子韧性不错,不枉她扶持了他。
谢芙与谢攸就他的功课问题聊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阿秋进来禀报,“郡主,有人求见郡主。”
“哦?何人求见?”谢芙轻皱了皱眉道。
“对方没说,要不要奴婢出去探一探是何人?”阿秋道。
谢芙沉吟一会儿道,方才点了点头,她才从宫里回来,会是何人来求见?难道是冉溥?一想到这个男人,就想到上回的对话,她的心里又开始挣扎起来,这段时日她刻意不去想他,但是在午夜梦回之时,他就会出现在她的梦里,用他那双有力的臂膀把她圈在怀里,深深地吻着她,极尽缠棉之事,一想到这,她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阿姐,你怎么突然就脸红了?可是不舒服?”谢攸皱眉道,狼眼里闪着关心。
汤妪闻言也紧张地看向谢芙,“郡主?”
谢芙有些赧然地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那些画面都摇掉,“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另一边厢的谢菱与温娇两人却是坐在廊下喝着酪浆,“阿菱,谢芙会去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依我看,你这条计谋行不通。”
谢菱两眼恶毒地看了一下谢芙所在院子的方向,“娘,我有一大半的把握她会去,况且若让七郎因此与贾家关系更牢固,将来我们得到的利益就会越多。”
温娇这段时日没有大笔的钱财过手,心里难免烦躁与不平衡,现在听到女儿的话,多日不笑的脸上这才笑道:“阿菱,还是你懂事,不像阿信,专生来是克我的,偏偏要学人赌博,现在好了,输了钱,我不给他还,他就缩在府里连学院也不去?”提起这儿子,她就一肚子的气。
“娘,把钱给还了吧,阿信终日在府里终不是办法,我听说那个臭小子现在是越发厉害了,免得到时候把阿信都给比下去就糟了。”
温娇听后,心里不舒服,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谢菱也知道一提到钱的事情,自家老娘就是这德性,但这都不是重点,一想到贾俦那头猪压在谢芙的身上,她就会得意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