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芙却是两眼紧盯着来人,这人她还有印象,此人正是那日谢芙相救的小夫妻中的丈夫,他妻子的名字好像是叫宓娘来着,只见他此时把手中的长剑放到谢芙面前的案上。
谢芙轻皱了一下柳眉,看了眼那被布包住的长剑,这人给她送一把剑来是何意?她打开布条,眼前的剑还没出鞘就已锋芒逼人,就连不懂剑的她也知道这必是宝剑无疑,伸手把剑拔出,宝剑出鞘,立刻剑寒逼人。
一旁的谢攸最近正学剑,一眼就看出这把剑非凡品,“阿姐,这是把好剑。”
谢芙闻言,端详了这把剑很久,然后才狐疑地看向宓娘的丈夫,“此剑堪称一宝,只是你给我送来此剑有何意?”世人皆知她谢芙不会武功。
宓娘的丈夫抬头看着谢芙道:“郡主的眼力不凡,这把剑在宝剑的排名上也是排得上号的。”又看了看谢芙的神色,“我姓欧阳名子凌,欧阳一族以铸剑而闻名,先祖欧阳子自创的铸剑术也是闻名天下,不知郡主可曾听过我族的名号?”
欧阳子,这三个字谢芙是知道的,有名的铸剑先贤,“可是这与你找我有何关系?”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想到那天夜里冉溥去盗那《鲁公秘录》,正是有军事上的用途,那现在这铸剑世家若用在军事上那就不得了了,思及此,她的美眸看向这欧阳子凌时凝重了许多。
欧阳子凌看到谢芙眨眼间看向他的目光都变了,就知道她肯定是已经猜到他这一族人有着怎样的功用?上回来的时候只觉得她心机重,现在看来她颇为聪慧,本来持着这把剑前来的时候,他心里是忐忑不安的,虽然上回谢芙给了他们夫妻承诺,但谁能保证她真的会帮助他们夫妻俩?
“郡主,贾俦那个混球,他不但绑走宓娘,还把我的族人打伤的伤,残的残,死的死,我的爷爷现在也病倒躺在床上。临川郡主,您曾说过如果有困难会帮助我们的?”欧阳子凌突然跪下朝谢芙一脸愤慨地道。
谢芙急忙起身上前扶他起来,“欧阳先生,你说贾俦把你妻子给绑走了?你放心,我会找人去把你妻子救出来的。”难怪他会送来宝剑自报家门,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妻子。
欧阳子凌摇了摇头,没有起身,仍是道:“贾俦烧我们村子绑走宓娘的时候曾放言,想要回我的妻子,需要……”他有些难以启齿。
“需要什么?”谢芙追问道。
欧阳子凌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需要郡主亲自去讨,若不是临川郡主亲自登门,他必不会把宓娘归还。”这才是他持宝剑前来的目的。
“这不行,郡主,您不能去,明知那贾俦不安好心,若郡主前去,只有凶多吉少。”汤妪立刻反对道,然后朝欧阳子凌道:“我们可以另外想办法救你的妻子,但让郡主亲自去讨绝对不行,我们郡主还是未出阁的闺女,若有何闪失,你们夫妻也担待不起。”
欧阳子凌见状,又拱了拱手道:“郡主,如果您把我妻子平安救回来,他日我欧阳一族就任凭郡主差遣,我的爷爷是欧阳家的家主,将来这家主之位也必由我继承,我今天可以发誓所说的话他日必定会兑现。”从谢芙的眼中,就可以看出她对他们一族是相当有兴趣的,所以他才会趁机发这个誓,在来的时候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小郡主不识货。
“妪。”谢芙突然喊了一声,“我曾答应过要帮助他们,自然不能食言。”先不说这一族人有多大的作用,再说她曾许诺过他们若有困难即可来找她的话。“欧阳先生,你不用发誓,我必定也会想办法帮助你们。”
“郡主,不行,您如果要去,除非踏过老奴的尸体,否则就不行。”汤妪起身一脸坚定地拦在谢芙的身前,张开手臂挡住那门口,“郡主不能去。”
谢芙看着这一脸坚定的老妇,叹息一声,“妪,此事我会好好布置一番,绝不会鲁莽行事。”
“他要郡主今日内一定要去,否则他就要让人对宓娘不利。”欧阳子凌突然道,所以他才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登门求助。
今日内?谢芙的美眸微眯起来,时间这么紧?不由得怒道:“贾俦那只禽受,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没想到贾俦对她势在必得。“欧阳先生,其实你们有此一劫还是受我之累。”她微微叹息一声,前因后果一细思她也就想明白了欧阳一族所受的实在是无妄之灾。
欧阳子凌双眼感激地看着谢芙,当他抱着一试的心态来时,族人都说他妄想了,一个娇滴滴的郡主又岂会为了他的妻子而冒险?明眼人都知道贾俦志在谢芙,而非宓娘。但他没想到这小郡主居然如此仗义,于是他这回又给她行的大礼庄重了许多,“郡主,若上次你不助我们夫妻,宓娘早就遇难了,又何来连累之说?倒是我所求实在让郡主为难了,欧阳在此拜谢郡主的大恩。”然后又是磕了一个头,原本以为隐居在这洛阳城内,避开那杀人不眨眼的胡人,就能保得族人的平安,谁知到头来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郡主?”汤妪实在看不过去了,如果郡主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如何对得起公主在天之灵。
一直没有做声的谢攸也一脸不赞成地道:“阿姐,这分明就是诱你入瓮的陷井?难道你要傻得跳进去?”
谢芙看了一眼这两个关心她的人,笑道:“难道因为困难就要退输了吗?阿攸,你希望看到你的阿姐是个孬种吗?妪,你希望我因此而失信于人吗?”更重要的是她对欧阳一族很感兴趣,若能趁机拉拢这一族人,于她谢芙绝对有好处,现在越来越接近那权利的核心,她看得就更为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