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瀛雪的话未说完,唇角漾起的邪魅笑意令那女人当即打了个冷颤。
“我……我说,我全都说……小女子名叫冬桃,是翠云楼的姑娘,我和聂老板虽然是相好两年,可……可交情也没到那个份上,只是恩客肯出银子,我们这些做姑娘的哪有拒绝的道理,谁跟钱过不去呀!若是早知道今儿个会遇到这种事,别说五十两,就算是给我五百两银子,我也是断然不肯的……”冬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春风带雨,梨花微颤的模样犹人见怜。
“你可知道……这位聂老板除了你以外,可否还有其他相好?”慕容瀛雪淡淡的问道,清冷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睨了聂掌柜一眼,她的问话即出,原本面如死灰的聂云霄整个人顿时石化。
“这……这个冬桃还真的不知,但……聂掌柜他也是个男人呀,当然不能没有女人,我就嗅着他阁楼里有一股香味儿,如果冬桃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女人用的烟脂水粉的味道,而且还是淑芳斋的。”冬桃赶紧讨好似的一股脑儿全都托盘而出,接着带着乞求的眼神望向慕容瀛雪:“慕容小姐,冬桃知道的全都说了,您就放了我吧!”
“你可以走了。”慕容瀛雪显得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同时也优雅的起身,淡淡的丢下一句:“清风,把聂掌柜捆起来,带回慕容府听候发落。”
“是,大小姐。”清风顺手托起桌案上的布匹随空一抛,凌空微步间就像天女散花似的,就在跪在地上的冬桃还未来得及起身的瞬间,他已经用布匹将聂掌柜包裹得跟粽子似的了,惊得冬桃双目瞪得跟核桃似的,下一刻便飞也似的奔上阁楼找她的罗裙去了。
慕容瀛雪一副当家人的姿态,召集慕容家所有的人聚在大堂内,除了生病的五小姐外,所有人都到齐了,二夫人和三夫人虽然都很不情愿,可是却又不得不屈尊服从,慕容瀛雪的厉害她们都是风识过的,不敢轻易的和她硬碰硬,即使心中有万般不服,也没有办法。
慕容瀛雪坐在上座,那里之前是慕容枫的位置,下面左右两侧分别座着二夫人和三夫人两房,家丁仆人们则都站着,大堂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慕容瀛雪的身上。
慕容瀛雪淡淡的扫了一眼二夫人和三夫人,她们俩人的表情看上去各不相宜,二夫人紧蹙着眉头,看得出她对慕容瀛雪一副当家人的姿态很不满意,而三夫人脸上的表情则不相同,她看上去心事重重,不知道心里惦念着什么事儿。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件事情要宣布,我爹被奸人算计中了奇毒,而这下毒的人,就在这大堂之内……”慕容瀛雪的话刚落音,惊诧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大堂里回响。
二夫人柳汀兰怔愣了一下,突然拍案而起:“慕容瀛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每天吃的饭可都是用银针验过的,就算是中毒也不可能是在府里,你不会是看老爷倒下了,想变得法子将我们两房除掉吧?”
“老爷的饭菜确实是检查过的,可是……喝的茶水呢?也用银针试过吗?”慕容瀛雪冷冷的挑起秀眉,神情里透着几分鄙夷之色:“二夫人,你那么慌张做什么?我若是真想除掉你们两房,用得着那么麻烦吗?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柳汀兰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儿又一屁股回坐到椅子上,虽然气不可竭,但考虑再三,她知道自己还是得忍下这口气。
这时候三夫人蓝沁冉也坐不住了,不过她没有二夫人那么冲动,虽然心里发慌,可面上的表情却依然佯装镇定,娇媚的笑道:“大小姐说起茶水,我也不得不说两句了,近年来老爷的茶水一直都是我在侍候,因为老爷说我泡的茶比丫环们泡得好喝,没想到今儿个倒成了大小姐口中下毒的嫌疑人。”
慕容瀛雪清冷的眸光对视上蓝沁冉谄媚的眸子,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意味深长的笑道:“三夫人多心了,瀛雪只是不能排除所有可以下毒的可能性,清者自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不过……”
说到这里,慕容瀛雪清冷的眸光突然一黯,令蓝沁冉的心也随之一紧。
“有件事情瀛雪不得不跟三夫人说说,布庄的聂掌柜那边出了点事儿,他拿店铺里的银子嫖妓,让清风抓了个正着。布庄的生意听说一直都是由三夫人你在打理,而且也没有什么盈利,如今出了这种事儿,三夫人是不是该好好查查那聂掌柜的帐目?”
慕容瀛雪的一番话,令三夫人蓝沁冉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她扶着乌檀木椅扶手的柔荑,无意识间捏得紧紧的,似乎要将木椅的扶手捏碎似的。
“他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蓝沁冉此刻确实很激动,聂云霄那个浑蛋,竟然敢背着她搞女人,枉费她还一门心思的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简直是气死她了。
“三夫人勿需动怒,他只不过是个奴才,就算是养条狗也比这种不忠诚的奴才强,依瀛雪之见,就把他宰了扔到荒郊野外喂狼得了。”慕容瀛雪漫不经心的淡淡道。
蓝沁冉惊得立直了身子,雾气的水眸含藏着惊恐之色,对视上慕容瀛雪的眸子,大声道:“你杀了他?”她的嗓音里透着悲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及质问。
慕容瀛雪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脸上漾起一抹笑意,缓缓的道:“布庄的事儿一直都是三夫人在管,所以处理聂掌柜的事儿,当然也还是交由三夫人亲自督办比较好,瀛雪刚才的话只是个建议,看来三夫人似乎并不赞同这个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