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既然是随同侍候四殿下,对其他殿下总是要避嫌。”童洛玄恭敬的回道,垂下的目光忍不住向上翻挑,竟然见到躲在不远处树后的袁兰,一副偷窥的架式,令她心中一阵烦躁。
又是良久的沉默,似乎有意挑衅童洛玄的耐性。
“本殿下要离开王都,特来向皇后娘娘告别,准备到处走一走,毕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就随同本殿下吧!”刘询不给童洛玄反驳的机会,率先走出了好远,在身后暗暗懊恼又无可奈何的童洛玄,只好尾随。
出乎意料的是,袁兰没有回到刘逸之处,而是偷偷的跟着他们。
童洛玄都已经发现了她,刘询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沉稳的离开了昭和宫,那个方向,应该是要回曼菲苑,难得同路。
“本殿下要去的地方,离王都实在是遥远,下次归来,不知是今夕何年,在皇宫有太多的事,本殿下没有实现。”刘询的语气充满着感慨,跟在身后的童洛玄默不作声,想必众位皇子中,能够安心离开的只有四皇子,留在皇宫对他没有任何益处,无法施展所长。
回头望向略有所思的童洛玄,刘询不由得苦笑,缓道,“看来,你又是在想着四弟,若说你不对他动心,本殿下真的不相信,可是偏偏你真的没有。”
“殿下如何认为,奴婢没有?”童洛玄突然吐出的话语倒多了无奈,“奴婢自认为对四殿下尽心尽力,殿下为何认为奴婢没有私心?”
忽的收住脚步,刘询猛的转身怒问道,“你认为本殿下就对你这么不了解吗?你以为本殿下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五弟?如果你心里没有他,会一直怨恼着他?”
“你不用一再提醒我!”刘询的愤怒的对着童洛玄吼道,起伏不定的情绪难以掩饰,吓得面色苍白的童洛玄“扑通”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道,“奴婢知错,奴婢不过是玩笑话,望殿下恕罪,奴婢以后不敢了。”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身子一紧,童洛玄错愕的被刘询抱进了怀里,耳边是他淡淡的忧伤,“我的希望很简单,带你离开皇宫。”
“殿下……”童洛玄对刘询有所戒备,但更讨厌身后将他们的事看得一清二楚的袁兰,她就像偷腥的猫,在她临出宫前抓到了她的小辫子。
再次陷入安静的刘询半跪着,紧紧抱着童洛玄,不开口,不松手。
童洛玄听到自己的心跳,心脏仿佛随时会从口中跳出,那份紧张从未有过,来自于刘询的坚持,依然是对姐姐有着浓郁的感情,而转嫁于她?
“殿下,我是洛玄!”童洛玄悠悠的叹道,刘询回答,“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过洛莹姐,只有一个人!”
刘询的双臂渐渐缩紧,突然冷笑道,“看够了吗?准备向五弟禀告?还是太子呢?”望见偷跟他们的袁兰有了离开的打算,他立刻开口警示住她,他对童洛玄的感情,不想太多人知道。
被发现的袁兰满心的惶恐,她并非害怕刘询,害怕的是他的姐姐玫公主,窘迫的走上前来,跪在他们的面前,拜道,“奴婢见过殿下,奴婢只是路过,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这样的保证,宫中无时无刻不再重复,却有几个人真的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不会到处宣扬呢?
扶着童洛玄站起,将她拉到身后,刘询看着袁兰,问道,“真的没有看到?不会吧,你可是跟了我们一路呢。”
我们?童洛玄不由得想缩回手,她与皇子们的牵扯过多,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刘询不理会她的动作,冷笑道,“你是打算告诉五弟,童洛玄不仅顺从本殿下的意思离开了皇宫,还与本殿下院中私会呢?还是打算告诉太子,童洛玄心有所属?”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袁兰急得额头冒汗,得罪三皇子,与得罪玫公主毫无差别,几乎是间接的得罪了皇太后,忙道,“殿下相信奴婢,奴婢真的路过,真的是……”
无力的辩白对刘询起不到丝毫作用,冷笑着问,“你不觉得奇怪吗?太子为何独对童洛玄如此上心?”身后的童洛玄微微僵住,本能的回握住刘询的手,似乎在请求他。
“因为……因为……因为洛玄妹妹是四殿下的宫侍。”袁兰急急的说道,“太子殿下与四殿下关系甚好,对洛玄多注意些很是正常。”
“不要自己骗自己了!”刘询轻声说道,“如果让太子知道本殿下与洛玄的事,想必太子会对她更紧张,爱护得更紧,其他女子更没有机会接近太子,如果你不说,或许他会放松警惕。送走你一个情敌,不好吗?”
刘询说得当真直白,身后的童洛玄面红耳赤,神情充满了懊恼。
错愕的袁兰同样没有想到刘询的直接,抬头望向微笑的刘询,心头凉了半载,自始至终,她都不曾过多的考虑太子对童洛玄的关注,只是想着多为太子办事,可以多分得些宠信。黯然震惊的袁兰,几乎失去了所有力量,她一直密切的关注着童洛玄,将她看到的举动毫无差池的回禀太子,最后只是令太子更好的保护她。
“如果,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本殿下或许可以帮你,就算不成为太子妃,也至少可以得到太子的怜惜,总好过不停的为太子着想,却被他人得了便宜。”刘询一抛从前的冷漠,不住的诱导着袁兰,直到她拼命的点头,才作罢。
刘询拉着童洛玄向袁兰道,“洛玄随时离宫,你应该祈祷,再见她时,太子对她已然忘怀。”
落寞的童洛玄随着刘询离去,时不时的侧头看向跪在远处忘记恭送刘逸的袁兰,心中一片凄然,同样都是心有所属,同样都是落魄不堪,同样的卑微的等待又不住的怨恨着,同样都是看不到未来的宫侍。
“奴婢谢……”童洛玄都不知究竟应该谢刘询何事,难道要谢他阻了袁兰,或是有可能断了太子的念想?
刘询停住脚步,站在了曼菲苑的门前,另一番想法,他与刘昊同生活在曼菲苑,交集不多,关系浅薄,如今要分道扬镳,竟然也会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