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笺交给闻香,童洛玄看着闻香谨慎小心的模样,心中一阵阵的冰凉。
兄弟姐妹之间需要防范,作为宫人的他们也要跟着提心吊胆,最可悲的是,从一开始,她的内心从排斥到接受,演变成现在的积极参与谁能了解她的心情?
“洛玄,想什么呢?”递来酒水的刘昊,发觉得童洛玄正神游着,轻唤道,“来喝一口,不要喝多,太过辛辣。”偶尔也会小饮的童洛玄,一闻便知是上等的好酒,任何美好的事物在他眼中,都抵不过被封为王的愿望。
留在王都是大部分皇子、公主所期望的,对刘昊来说,却不似是他想要的,他宁愿尽早的离开王都,到属于他的那片土地上,这也正是他能在宫中相安无事的原因。
“谢殿下!”童洛玄饮下清酒,竟然被呛出眼泪来,忍不住轻轻苦笑着。
“咳……”忍不住辛辣的她轻轻咳着,把玩着酒杯又抿了一口,辛辣之余多了一股鲜甜。
“这一次又辛苦你了。”刘昊接过酒杯,放到桌上,感慨的说道,“皇祖母是遣你来照顾,现在却要你分担事故,好在……我也快离京了。”
“都分好了!”闻香笑着走近,“可是多了许多,放在面上,怎么也说不过去。”见到桌上摆着几个精致小杯,顺便闻到清冽的酒香,立刻开怀的扑了上去,“好香,你们背着我偷酒,罪加一等。”
在刘昊的面前,他们可以轻松,可以自在,甚至可以放肆。
“东西多了很正常!”童洛玄看着闻香抱着酒壶的模样忍俊不禁,“我可也是亲身上阵,那些是我打算孝敬太后的。”她人在蔓菲苑侍候,名义上依然是皇太后的宫侍,伴随四皇子习武多时,总要寻个机会向皇太后进献。
“洛玄,你想的真周到。”闻香真诚的赞叹,当他们的目标一致时,就会变成亲密无间、相互信任的伙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改变了她也改变了闻香。
“不过……我见到了五殿下……”闻香小心翼翼的瞄着童洛玄的脸色,未出口的话语被刘昊打断,“好好的去准备吧,今夜恐怕会很忙。”
“殿下,二殿下将要到达场外,太子殿下已经迎了出去。”账外传来亲侍的禀音,刘容微微皱眉,闻香立刻忙着准备,童洛玄极是淡然,伸手替刘昊整理衣物,道,“不必焦急,太子殿下迎出去是理所当然,他们从小习武上课就是一起,本就亲厚,其他皇子都不甚在意,殿下只要迎接,就不算失礼。”
最终,刘昊依然带着他们二人前去相迎,远远的就见到太子殿下与怡公主围在刘容的身边有说有笑,的确比其他人更见亲厚,正当刘昊准备呼唤之时,一阵哭泣从身后传来,飞奔而去的身影与他们擦肩膀而过,扑到刘容的怀中,不用多想,来者自然是玲公主,护佑玲公主的是他,五皇子刘逸。
拉着刘容的玲公主又哭又笑,无论如何,都是亲兄妹,之间就算有些疏远,也会因长久的分离而变得亲昵,
究竟应不应该继续向前,现在的她出现,无疑是……手间一暖,童洛玄诧异的转头,竟然是气喘吁吁的魏香,拉住了她与闻香,在太子的点头授意下,向马厩的方向走去。
“魏姐姐是救了洛玄,我也跟着借了光。”闻香开心的甩着手臂,伸展着四肢,与从前微笑中透着阴郁大有不同,刘容分封离京的日子越近,他就越放松,仿佛自由离她很是靠近。但…自从太子搬至东宫,魏香反而没了笑容,勉强的笑意也布满了心酸苦涩。
完全不理会闻香的自语,魏香对童洛玄道,“是我太不小心,竟然被太子发现,方才是他令我支开你们,之后怎么办?”太子的用意,暂时对她是好的,现在惟有走一步,看一步。
“待皇太后的寿时一过,三殿下、四殿下就要离开,五殿下那里太后是不会考虑的,有可能会去六殿下处。”童洛玄对魏香的担忧置若罔闻,考虑起自己的处境。闻香配合道,“是啊,我比你好多了,无论四殿下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认准的自己的心,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童洛玄对她是羡慕,能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让她依靠,所有的困难、艰辛都替她抵挡,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好多马!皇太后喜欢热闹,讨厌花俏,所以寿宴只是烤肉,如何能令皇太后开心,是真正的难题。
“圣上……隐隐的透露出提前让位的想法,被太子劝阻。”魏香压低声音道,她对闻香充满莫名的戒怀,可并不防范,“不是太子不想……太后一定不允,若起争执,到时会难以收常”
圣上是贤君,可惜心思不在朝政,将皇子送走有可能不是厌烦,而是一种保护,起码童洛玄如此认为。
“你们半路离开,难道是在说悄悄话?”刘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他们三人不由错愕,僵直着背脊缓缓转身,齐齐的跪拜道,“奴婢见过怡公主。”刘怡见她们脸色铁青,戏弄的心情冷了下来,他们的确再说悄悄话,且内容不足外人道。“都起来吧,陪本公主说说话。”刘怡挥挥手,令他们起身,不耐烦的撇撇嘴。
“若是怡公主有话要说,不妨直言。”童洛玄冷笑道,“奴婢们还有其他公事,若是误了皇子们的事,奴婢们同样担待不起。”冷冷的回绝,似乎就是最好的表明了立场,除了皇太后的命令,她不想再与其他任何事物扯上关系,特别是曾经的过往,既然算是过去,其他人不再提及,她从心底期待,所有人都不再回顾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或者在他人眼中不过尔尔,印在她的心中,尽是伤害。
闻香拉了拉童洛玄的衣袖,觉得她的语气过于生硬,毕竟她们不能得罪任何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