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是暧暧的奶香,怀里是软软的躯体,姬月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代:安静,平和,舒适……
“月依!”
“嗯。”姬月依拖长撒娇的鼻音,笑颜凝结。她伸出短小的手臂,想要抚平姬月容眉宇间。“姐姐,看到你这样,我就想起我爹爹。”
“哦,我长得似你爹吗?”
“不是。”姬月依嘟着嘴,摇摇头。“不是长得像,是你们都那么柔弱,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前还一直退让。”她伸出手指着自己身边插入地中,在阳光照射下,闪出火红之光大刀,微笑道:“我去学堂里拿姬爱,才会让她们有时间欺负你,以后不会了。”
柔弱?姬月容心中暗笑。原来这小妮子离开一会,才会有这样的感触吧。
“姬爱你的这把刀的名字吗?”
“嗯,它是我的宝贝,是我用来保护爹爹的宝贝。”姬月依天真无邪的眼眸,望向姬爱时,闪过喜悦。“以后我也用它来保护你!”
“你的爹爹是?”姬月容轻轻颔首,姬月依那双水晶般纯粹的眼睛,真挚而温馨。
内心深处那片隐藏很深的柔软,刹那间被触碰。
“我爹是母皇的待夫,从小我的忘记里都是爹爹受人欺负的画面,她们都背着母皇,欺负他,好多,有好多人!”姬月依似说到伤心处,抿着嘴,声音微微颤抖。“我。我得到姬爱后,见到欺负我爹的人,便把她们砍了回去。”
“你是姬卓宜的女儿?”姬月容拧眉,蓦然推开她的身体,只是手才刚刚摸到她轻颤的躯体,改推为拉,把垂首的她拉回怀中。“生有保护家人的心的你,不能软弱!你一旦退步,哪怕仅是半步,都会让她们死于深渊。姬月依,记住我的话!”
“姐姐,你……”姬月依吸吸鼻子,贴在她起伏剧烈的胸膛上的脸抬起,泪眼婆娑凝望着她。“姐姐,我听你的,对于认定保护一辈子的人,决不退缩!”
“噗。”姬月容绷紧的身体,霎时放松下来。伸出手捏了把她肥嘟嘟的粉嫩脸颊,笑道:“这是没有错的,可你在认定人之前,要多多酙酌才是,万不可盲目见表面而定之。”
“咦?这种说法也包括姐姐你吗?”姬月依眨眨眼,带着哭腔的声音,没有丝毫隐瞒之情,直接而灵敏。
“是的,包括我在内,因为你一旦下决心做对方的保护者时,可能会遇到一生最大的困难,你却不能舍弃,这才是真正的保护,而不是一时的感觉,明白吗?”姬月容推开她的身体,站了起来。“所以你在说出要守护别人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你得想明白,再发表你的宣言!”她弯腰拍拍姬月依的头顶,拂下她柔软顺滑的头发。“回去看课吧。”
“姐姐你就是月依认定要保护的人!”姬月依半跪在地上,身体完全向前,扯住姬月容的裤角,晶莹泪眼洗涤后分外明亮的眼眸,倔强的抿着嘴。“爹常常说,只有真心为对方好的人,才会交对方事情,刚刚姐姐就是有为月依着想,所以……”
“呵。”姬月容低下腰,冷眸闪过温和的光芒。她怜爱的揉揉她的脸,笑道:“好吧,我很高兴能多一个小妹。现在放开手吧。”
“不想放,姐姐身上好温暖!”姬月依笑得如一只偷到宝贝的猫儿。
“真是只傻猫儿。”姬月容伸手弯腰横抱起她,脸亲密的蹭了蹭她的脸颊。“以后,你就是我姬月容的小妹,姐也会保护你的。”这看似平常的玩笑话,却是她发自肺腑的坚定誓言。
“是我保护柔弱的姐姐!”姬月依加重了柔弱二字,从姬月容的怀里挣跳出来,快步走到爱刀姬爱的面前,轻松的拨起,细细的胳膊抡着它在姬月容的面前,挥舞几下之后,潇洒的扛在左肩上。
姬月依拿起姬爱的同时,她圆嘟嘟的脸上完全没有半分幼稚表情,稚嫩的脸上全是兴奋之情,“爹说能找到一心要保护的人后,就是一个大人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哈哈。”
蔚蓝清澈的天空下回荡着姬月依爽朗中带着几分童稚的声音。
连着几日,平静的瑞王府掀起滔天波涛。
其一:姬月容以私生女的身份,得到沧穹国女皇的封赐,成为一个平民出生的长郡主……怀容郡主;其二:女皇钦点怀容郡主进入皇家学堂的启蒙班,接受皇家最浅薄的教育;其三:怀容郡主从学堂回府后,大病!躺在床上三日,昏迷不醒。
大街小巷里传得沸沸扬扬。
自古君心难测,大家伙都在猜测着……
三件事又正巧同刚刚回府的长郡主……姬月容有着密切的联系,女皇如此厚待她,到底是福?还是祸。
瑞王府,容居。
姬月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半依在床背之上。
姬卓瑞端坐在她的面前,眼神闪过担扰。
“月容,太医帮你诊过脉,说你是寒气侵体,都过了三天,可有好些。”
“嗯。咳咳。”姬月容张嘴又是轻咳数声,拍拍起伏过度的心口,眉梢紧蹙。“我自幼便是如此,现在是旧病复发。”
姬卓瑞没有说话,直直望着她沉思。
“我现在有点累了。”姬月容目光扫过正在身边伺候的景琼,轻声道。“景琼,帮我倒杯热茶。”
“是。”景琼应声走了出去。
“月容,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引人注目呢?”姬卓瑞扫了下景琼的背影,摇头低声道。“平凡一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