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尝辄止,再由浅至深,两个人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蝶舞的理智唤醒了她,刚要挣扎,寒烨昭亦在这时放过了她。
蝶舞就发现他的表情有点奇怪,就像是品尝到了什么新奇可口的糖果一样,星眸微眯,无限回味的样子。
这样子……不会吧?蝶舞忍着没有把心底的惊讶带到脸上。
寒烨昭侧身卧在她旁边,手轻拍她的脊背,“等会儿吃些东西再睡。”
“嗯。”蝶舞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已经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整个人怎么也无法放松下来。
寒烨昭察觉到了这一点,轻声笑道:“你病着,我怎会肆意胡来,把心放回肚子里。”
蝶舞一心想着转移彼此的注意力,看着他的黑色锦袍,就信口问道:“我一直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只穿黑衣。”
“我也不知道。”
蝶舞奇道:“什么叫你也不知道?”
“丫鬟拿给我什么我便穿什么,还真没琢磨过此事。”寒烨昭沉吟片刻,又道,“兴许是她们初见我时我只穿黑衣,就以为我中意这颜色吧。”
蝶舞追问:“为何那时只穿黑衣?”
寒烨昭笑道:“那时我是大内侍卫,只能穿黑衣。说起来,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还真没想到。”几年光景,竟由一个大内侍卫变成了扬名天下的人物,果真就是英雄不问出处。
“问这些做什么?想给我缝制衣衫?”寒烨昭自问自答,“也好,你不是说学过女红么,就让我看看你的手艺如何。”
蝶舞暗骂自己嘴欠之余不由怨道:“你除了刁难我,就不会别的事情么?”
寒烨昭反问:“有么?”
蝶舞气道:“怎么没有?”
“有也算是好事。若不刁难你,怎么晓得你的才情,怎会对你改观?”
我缺你对我改观么?蝶舞心里这样说着,瞪了他一眼。
寒烨昭似乎能听到她的心声似的,抬手弹她的额头,“嘀咕什么呢?日后对你好些就是了。”
蝶舞听到门外轻轻的脚步声,便忍着没搭腔。
小丫鬟在门外禀道:“将军,夫人当面向您请罪。”
“不见。”寒烨昭道,“回了话传膳。”
小丫鬟应声而去。
寒烨昭有些不舍地起身,“你安心歇着,我还有事,得出去。”
“嗯。”蝶舞放松下来。
寒烨昭下地后,俯低身不管不顾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到午后,蝶舞已经觉得轻松了许多,想着明日便能下地去看看含桃跟静荷。却不想,在晚间起了反复,水米不能沾唇,吃什么喝什么都会一股脑地吐出来,几乎倒空了肠胃,整个人都虚脱了。而含桃跟静荷则无此异常之状。
寒烨昭轮番叫了七八位太医过来诊断病状,太医皆是不明缘由,个个面带愧色的摇头叹息。
“去把京城中的名医都请过来。”寒烨昭吩咐下去之后,温言宽慰蝶舞,“即便那些人都是庸医也无妨,我再去趟揽月楼就是,把师傅和洛儿请过来,他二人都精通医道,你不必担心。”
蝶舞有些狼狈地趴在炕沿上,强忍着胃里的翻腾,闷声道:“吕先生和洛儿喜静,能不惊扰就别惊扰。城中的刘神医医术应该就很精湛,将军不妨去请他过来。”
寒烨昭即刻吩咐了人去请。算是蝶舞运气不错,刘神医并未如上次一样出门问诊,当夜就来到了期云阁。
老人家闭目为蝶舞把脉,良久才慢慢睁开眼睛,神色颇为颓唐,歉然道:“恕老朽无能,知病因,却无妙方可化解。此症亦是老朽的一大心病,几十年来也理不出个头绪。”
寒烨昭道:“那就先说说病因。”
刘神医正色道:“依脉象看,慕容姨娘是误食了名为紫斑铃的草叶,此种草叶含剧毒,凡误食者,先是水米不能沾唇,继而不时昏厥,十余日后,性命不保。老朽曾听闻,王公贵族中曾有人寻到解毒之法,却未公布于众,更未记录在案,民间也就无从知晓。”
蝶舞听了,见寒烨昭沉默不语,便强笑道:“如此,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老朽无能,只盼着慕容姨娘吉人自有天相。”刘神医说罢,黯然起身告辞。医者仁心,见到自己不能救治的病人,他心里亦是无限落寞。
寒烨昭着人打赏送客,之后坐到蝶舞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道:“我出去一趟,你别担心,总能找到药方的。”
他的语声温和镇定,让蝶舞的心情莫名地就平静下来,于是笑道:“将军也不要过于劳累,毕竟还有十余日的光景。”
寒烨昭给她掖了掖被子,“你再忍忍,放心吧。”语毕即刻出门。
蝶舞窝在被子里,很是难过,她想喝水,想吃些暖胃的东西,又怕和之前一样全部呕出来,只得忍着。
中毒了,是谁下的毒,蝶舞根本没有考虑别人,直接把目标锁定在钟离薇身上。需要考虑的只有两点,就是她指使的什么人,手里有没有解毒的药方。若是意外而亡,只能认命,若是被人算计而死,她就不能允许了。虽然寒烨昭信心十足,可万事都难免有个意外,不得不做两手准备。
思忖半晌,蝶舞强撑着下了地,找出昨日藏好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细细观看。先看的是几封折叠在一起的信件,书信上面是龙飞凤舞的狂草,蝶舞也就勉强能认出几个字,落款上的印章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于是只得作罢,转而研究余下的三样东西,一个香囊,一个男式的木簪子,一个银质的很小很精致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