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梧心忽地抬首向凤非看去,正要开口相询,却被凤非抢先一步说了出来:“三十年前,皇宫曾经失火,殃及养心、椒房、长乐等大殿,之后重建了一次,与当年的叶国公府修缮的时间,不谋而合。”
重建?梧心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叶国公府的修缮……与皇宫的重建为同一时期,可想而知,便是那个时候在几大殿的地下动了手脚的。只是那叶国公,究竟有什么能耐,何以能在“天子脚下”动土?
皇宫之中,戒备何等森严,连一只蚊蝇也不能轻易混进去,更何况,是大肆挖土?
这一切,仿佛像是一个极大的阴谋,而他们看见了的,不过小荷才露尖尖角而已。
而他们,不曾看透的,兴许还有更多更多……
梧心苦笑,静静的望着玄衣男子,良久,淡然而问:“叶国公……不会是控制了重建皇宫的那些人吧?”
可是……重建的民工有成千上万之多,又怎是说控制便控制了的?
凤非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凝思良久,却依旧没有答案。
皇宫重建,民工自各地征集而来,又有谁,拥有如此之大的势力,控制了这些民工,好修建地道?
一条秘道,一座地宫……牵扯出的,仿佛竟是牵连江山的巨大秘密……
梧心莫名其妙的一抖,缓缓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有些事……是真的,知道的愈少愈好吗?
梧心无声的笑了,依旧不懂得如何回答这问题。
见她眉间微蹙,似有闷闷不乐之意,凤非一怔,淡淡文:“怎么了?有什么烦扰的事?”
梧心这才意识到了他的存在似的,猛然回神,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还有太多的疑问。”
“是的,还有太多的疑问。”凤非喃喃重复了一句,直直的望向她,眸光之间,竟是满满的凝重。“有什么疑问,都不要闷在心里了,好么?你不是独自一人……”
你不是独自一人。是的,她不是独自一人。可是……
是不是习惯了孤独,所以,依旧无法把心完全的对他敞开?
梧心低低一笑,羽睫颤抖着,微垂下来,遮盖了眸中的窘色。“对不起……”
她又能说什么?此刻的她,以仿佛不知还可以说什么。
总是他,就算她不开口的时候也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总是在她迷茫的时候站在她身后……
“你又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姐姐……”凤非幽幽一叹,缓缓的、缓缓的,把她拥在了怀中。
梧心静静的的感受着那结实的胸膛里一颗跳动的心,那一刻,她只觉得,他唤她姐姐,她却更像一个小丫头。
她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的异常,脑海中的理性顿时回涌,梧心静静的推开了他,一脸微红,却是平静无澜。
她在做什么?她的心智,怎能被这些莫名其妙乱七杂八的情绪扰乱!
凤非却是静静的绾起了她那微乱的发丝,轻若清风的说了一句:“别太压抑着自己。”
别太……压抑着自己?梧心一怔。
过了很久,她才喃喃而问:“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凤非一怔。
“你知道的……我受不起这样的恩情。”
他的恩情,太重,让人很容易沉沦。
他知道的么,有些恩情,她受不起,也不能受!
凤非却只是微一耸肩,仿佛什么异样也没有,云淡风清地说:“那你权当我们是各取所需好了……”
权当?梧心微微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是他的皇兄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江山帝位,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韬光养晦着,知道她的出现,才处处出手……
这样,还能说是各取所需吗?如此牵强的理由,也枉他说的出来……
“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梧心的声音淡淡的,却仿佛带了很重的鼻音。
梧心下意识地仰头,恍惚努力尝试把什么宴会肚子里一般。
良久,才恍惚地一笑:“想这么多作甚?只要是活着……为自己活着,便好!”
凤非也笑了。“是的,为自己活着!”
两人相视而笑,一扫阴霾。只是,心中的思潮却岂是如此容易便退却的?
半晌,凤非却忽道:“有人!”
梧心一惊,还未帆影过来之时,凤非却蓦地拥住了她,双臂如铁钳一般把她死死的禁锢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而双唇,却倏地贴了上来,紧紧的挤着她因惊愕而微涨的唇瓣。
梧心只觉心仿佛停止了跳动,脸上已是滚烫如火。
他,他这是在干什么?
那一刻,心中仿佛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只是充溢着他的气息,还有突然的羞涩。
凤非的眸子却是一片深沉,内里的警戒在告诉她,事出有因,不要动。
忽地,一种气流似的东西从他的口中灌入她的口腔,如呼吸一般。
梧心恍然大悟,真气!他这个……突兀的举动,旨在把丹田中的真气渡给她,好让她不要自行一鼻子呼吸而让地宫中不知哪一处的人听见。
仿佛过了很久,梧心感觉自己的脸已因羞窘而肿胀,他的唇才离开了她的双唇,却没有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
梧心一低头,挣脱了他的怀抱,倚在墙上喘息。
明知刚才是紧急事故,而他也已非第一次以如此的方式渡气给她,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如少女一般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