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程飞雄阴沉下脸冷斥一声,“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咋呼什么?你给我好好在家看书,下半年在国内帮你哥做事!”
“我不想与她生活在一起!”
“叭!”电话那头挂了,气得程飞雄转过脸怒瞪了一下妻子,怨责了一句,“你宠出来的好女儿!”
“叭!”他也用力地甩下电话,起身朝楼上走去。
“喂喂!程飞雄!这儿子、女儿可都是我俩生的,没教好那可是你做父亲的责任,怎么能冲我发火呢?”杨素芬这心里本来就憋着气儿,被丈夫瞪了一眼,还抢白了一句,禁不住回敬了他。
方紫儿端茶过来,见杨素芬脸色不好看,言行便小心谨慎了些:“夫人,喝茶吧。”
杨素芬端起杯子,掀盖,热气袅袅上升,垂下眼子用嘴风吹着上面的茶沫!许是分了心,一口喝下烫了舌,惹得她气愤地一甩杯:“这人不顺心,喝口茶也烫嘴!”
紫儿一怵,急忙说:“夫人,我重新泡一杯。”
“算了,把这儿打扫干净,我出去一趟。”她拿起手提包。
“夫人,还是让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这城市我比你熟。”杨素芬走到玄关处换鞋,紫儿把柜子上的一把遮阳上递给她。
“夫人,您慢慢走。”
杨素芬是坐计程车到街上的,她知道苏琴是在龙兴社区工作,而城南这一片全是这社区管辖范围,这儿离江滨别墅区较远,计程车转了几条街才停下。
付了钱,杨素芬撑开了遮阳伞,看到街边有一个报刊亭,她微笑着过去,向人打听社区办公楼在哪?
一位中年妇女很仔细地为她指点了位置,杨素芬道了谢后,环视着四周鳞次栉比的高楼,才觉得在国外这么多年,国内城市变化真的太快了。
那时程飞雄常常来国内处理生意,而她也是两三年回来一次,而每次都只是呆几天,因为这儿并没有她的亲戚朋友,她是美国华裔,父亲在北京做过生意,她才结识了程飞雄,而与她一同来国内的妹妹杨素环喜欢上了上海那个国际大都市,不仅是在上海读大学,还在那儿安了家。
龙丰只是程飞雄的祖籍之地,一切真的很陌生。
她拐了两个街口,在一条宽敞又整浩的街道旁看到了社区办公大楼,楼不高,只有五层,下面有个门卫室,她过去询问苏琴今天在不在。
看门的保安告诉她:“苏阿姨中午回家了,到现在还没来上班,可能不过来了吧。”
杨素芬感觉失望,好不容易决定与她面对面,俩个女人再单独谈谈,没想扑了个空,昨晚程飞雄对苏琴说:“这事儿就定下了,过三天我们就会请律师过来办理股权转让手续。”
三天时间,不短不长,她知道她做一切都会徒劳,可这心里头就是憋得难受,不受控制地想再探个究竟。
“请问师傅,这苏琴是本地人吗?”她只当是在等待,随意地与一位年纪稍长的保安聊天。
“是啊,是本地人。”
“她娘家在这儿吗?”她面带微笑,谁也不注意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娘家?”保安愣了一下,感觉有点懵,“我在这儿工作了两年,还没见过她有娘家人过来过。”
说着,他看向另一名年青的保安:“小杨,你见过苏琴的娘家人没有啊?”
那位小杨毫不迟疑地摇头:“没有,我只看到她女儿会过来找她。”
“我好像听说,苏琴与她丈夫都是孤儿院里出来的。”过了一会,小杨挠挠头皮说。
孤儿院?杨素芬唇角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嗤笑,怎么可能?自己的儿子明明说她是从富有的家庭逃出来的,昨晚她没带娘家人,明显是与家人断绝了关系,真看不出来,这个女人还挺倔傲的。
只是自己以前没对他们的恋爱上心,也就没追问她娘家住在哪里,如果是北京的,那么,苏琴是不是可能就是“死”后复活的沈玉珍呢?
说孤儿院?
如果心中没鬼,怎么可能把自己说成是孤儿院里出来的?
杨素芬没有再等下去,她准备到鹏程大厦看看自己的儿子。
程浩楠没想到母亲会到来,刚刚在小型会议室与几位经理在谈话的他见秘书进来通报,立刻匆匆作了一下总结,然后让赵刚具体布置一下下半年需要进行的各项任务,离开座位回到了办公室。
“妈妈,您今天怎么会想到过来?”程浩楠在母亲身旁坐下,亲热地问。
“想来就来了,来看看。”
杨素芬环视着他明亮豪华的办公室,超大的大板桌椅,淡黄色真皮组合沙发,淡黄色的百叶窗,明净雕花玻璃茶几,屋角放着几盆绿色的植物,办公桌后面是一排文件柜!整体井然有序,一看就知道,主人热爱生活,青春阳光。
她目光柔和,脸上洋溢出母亲最慈爱的笑意:“不错,很明朗。”她可记得以前丈夫在这个办公室,用的色调可都是青灰色的,一看就是个古板沉寂的中年人,年青人就是不一样啊。
随后,她的目光又移到沙发前一张玻璃茶几上的小盆景!紫红色的月亮船瓷盆,上面是两个紧挨着长满了尖刺的仙人球,其中一个大的开了一朵红色的花,一个小的长了个花骨朵。
她凝视了几秒,抓起程浩楠的手问:“放在这不怕不小心扎了手?”
“婉莹送到我的。”程浩楠一笑,望着那朵红花眼里满是柔情,“她说这仙人球会开花,你看,还真的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