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纵然是苍白了小脸,震得手心麻木疼痛,但此刻的气势上也是一点也不输给贺流殇,甚至更强大。
“裴心悦……”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口气冷到可以冻结周围的一切,“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你会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好,我等着。”她凄伤一笑,毅然转身离开。
出了办公室的门就碰到了夏蔷,显然是看她笑话的,脸上闪过的是极浓的轻蔑:“像你为样以为有点姿色就勾引贺总的女人我看得太多了,只是没看过你这么JIAN的,敢在办公室里脱光。”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我能理解。”裴心悦的白皙的脸上是温软的笑容,丢下这句让夏蔷咬牙切齿的话翩然离开。
当她颓然地走出来贺爵大厦时,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晒得她头晕。她强忍着泪水,高高地仰起头来看着头顶的太阳,更是觉得人生艰难,她根本就不懂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黑暗。
裴心悦无力地掀了掀眼睑,细细卷翘的羽睫上跳跃着清晨金色的光芒,流淌在她细致白晳的脸庞上,柔和如上好的白玉光泽莹润,让人移不开目光。
睁开明眸,入眼的却是季默风俊邪的脸庞,勾人的桃花眼,迷人的笑容,和这清晨的阳光交相辉映,更添惑人的风采。
“醒了?”季默风语带关心,“要喝水吗?”
“嗯。”裴心悦点点头,喉咙里干涩不舒服。
季默风替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然后扶着她坐躺起来,体贴地在她的身后放了一个软枕垫着。
“谢谢。”她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出了贺爵大厦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里的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应该是在医院里吧,“季先生,我怎么了?”
“你昏倒了。你不记得了吗?”他坐在床边的靠椅内,把温水递到她的手中。
“昏倒了?”她蹙了一下眉,抬起手揉了一下发疼的额角,“我怎么会昏倒?我睡了多久?”她虽然纤弱,但还不至于这么差吧。
“营养不良,心里压力过大了,睡了十七个小时。”季默风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庞,“心悦,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操心的,也是你操不了的。”
“季先生……”她咬了咬唇,羽睫微微轻颤,声音弱如蚊呐,心里万分无奈,“可是事情因我而起。季先生,你能帮帮我吗?帮云航出国,以你的能力应该不难解决。”
“心悦,你是女人,男人之让的战争不是你可以插手的,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季默风眉心微皱,已经隐隐浮现起了担忧,看着这个肩膀柔弱的女孩,她所要承受的远远大于她肩膀所能支撑的,终究会被压垮,“心悦,有舍才有得不是吗?”
有舍才有得。
裴心悦水瞳里的波光一晃,满眼的痛苦和无奈,最后她还是不得放手,是吗?
她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不能忍住,还他一耳光。她装什么清高,要什么尊严!她恨自己!
季默风好人做到底把裴心悦送回了学校,她又给贺流殇打电话,他不接,她焦急得不行。
打了无数通电话后竟然传来了关机的提示,裴心悦被逼的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再硬着头皮去了贺爵集团,门口的保安就不让她进去,她一直站在外面,从上午到中午再到下午,贺流殇没有出现过。
两天过去了,她连他的车影子都没有看到过。
下午时分下起了大雨,裴心悦还来不及躲开就被淋湿了,在雨里她看到贺流殇银色的兰宝基尼在雨雾里,在她的眼前飞驰而去。
她向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狂奔追去:“贺先生……”
她冒着大雨,追赶着他的车子,像是抓住最后的一根浮木的溺水人,带着满腔的希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可是贺流殇没有停下车子,而是贺快了车速,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重重雨雾里,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裴心悦孤零零地站在雨地里,感觉胸口一阵阵地冰冷,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
贺倩柔打着雨伞几步上前,把雨伞罩在她的头,裴心悦一身湿答答的,水珠顺着丝缎般的黑发流淌,黑白分明的眸子蒙上一层灰暗。
“倩柔……”裴心悦眉心那抹轻愁落入了贺倩柔的眼里。
月余不见贺倩柔,她的脸色红润了,只是身材好像更纤细了,整个人更显楚楚怜人,她的美是柔弱的,是需要人呵护的。
倩柔是喜欢云航,而且她为了云航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却依然不告诉云航,这份深情就连她都比不上。如果把云航交给倩柔照顾那么她可以放心。
“求求你帮帮云航出国吧,你陪他出国吧。”她微掀起睫毛,水气湿润了睫毛更衬得大眼美丽动人,像无尘的琉璃般。
“心悦,你说什么糊涂话?我也是为了云航的事情来求我哥的,没说两句他就开车走了,我追出来就看到你了。”贺倩柔拉过她的手,温温莞尔,“云航的事情只有你能帮他,我哥他年轻气盛,吃软不吃硬,其实你只要多求求他,会比我求他更有用,你要顺着他的意思,别和他斗气,他一定会心软的。”
“可是他已经不想看到我了。”那天她打了他,现在根本就不见她,怕是没有希望了。
“其实我见我哥并不难,我哥的活动地一般就是在维也纳会所,我能让你进去,但是得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你会各种乐器,那里正好招会乐器演奏的人,你去那里不仅可以挣钱,也能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行走在会所里,更能听到我哥哥的行踪,你看行吗?”贺倩柔抬起细嫩的手指拭去她眼角沁出的泪水,“我知道你没商演挣钱了,这里兼职相对是很安全收入也可观,我会让里面的经理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