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静也是眼眶泛红,握着裴心悦的手,给她力量。
这时买水回来的黎飞提着袋子走过来,看着两个人的表情都那么悲伤那么难过,也紧张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诗静,心悦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你们……”他不敢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黎飞,心悦她……怀孕了。是姓贺的孩子。”梁诗静语气沉重,很艰难才说出口。
黎飞手里的袋子一下就从手中脱落,三瓶水就摔在地上。他整个人都木然了,怔愣着,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缓缓载口,声音沙哑:“怀孕?是不是医生搞错了?心悦,你怎么能怀上他的孩子?”
怎么可以?
“你让苦苦盼望和你重逢的云航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的心里只有你,他知道了还不把自己给掐死!”黎飞痛苦地双手揪发发泄,然后转身一脚踢在了墙上,“我去找他!”
“黎飞,这个时候你别添乱了好不好?”梁诗静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拉住他,拦住他的去路,“你去找他就是让他知道心悦有他孩子了,你难道要让他亲自来逼心悦把孩子拿掉吗?让他狠狠地伤害心悦吗?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陪着心悦渡过这最困难的时候,也不能让姓贺的知道心悦有过他的孩子!”
黎飞黑眸灼灼,燃烧的怒火也在梁诗静的劝说下渐渐变小:“你说的对,绝对不能让那个人渣知道心悦的事情。”
梁诗静看着黎飞的满意一笑,拉着他转身走到裴心悦的身边,两人一左一右坐下。
“心悦,你是怎么决定的?这个孩子你留还是……不留?”黎飞试探着小心地询问,怕是触到她的伤口,可是却不得不提。
“当然不能留,留着让心悦做未婚妈妈,让孩子成为私生子吗?”梁诗静把话抢了过去,“心悦,你说呢?”
裴心悦继续沉默着。
黎飞难受地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苍白:“心悦,诗静说得对,孩子真的不能留,那个人渣根本不配让你为他生孩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让云航知道你为了他牺牲到这个份上,这比拿刀子杀了他更难受。”
“你们不用担心,这些道理我都都明白。”裴心悦深吸了一口气,蔷薇色的唇瓣微微勾起,将手轻放在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上,掌心贴在上面,轻言细语,“你就让我好好感受一下他在我身体的感觉,就一分钟。”
宝宝,对不起,你有一个无缘的父亲的,而我也是一个不负责的母亲,我没有任何能力将你留下来,不算留下你也是跟着我一起受苦,不如在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人世有时候就没有痛苦的离开,虽然我这样的决定是非常自私的,但是希望你不要恨我,重新去找一个能给你幸福的家庭,能健康成长,能有一对爱你的父母。
宝宝,对不起,妈妈爱你,可是却不能给你爱。
裴心悦通过掌心感受着肚子里尚未成形的孩子,把自己心底的话告诉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那是一份她永远无法补偿的愧疚。
“诗静,我决定了。”裴心悦轻轻地抬起睫毛,丝丝分明,卷翘而浓密,像两把小扇子一样,“你帮我办手续吧。”
“心悦,别难过,痛苦是一时的,但以后你会幸福的,一定。”梁诗静用双手将她的另一只手握在掌心里,抿着唇,声音沉痛而无奈,“黎飞,你陪着心悦,我去办手续。”
“好。”黎飞点头。
梁诗静起身,走进了医生办公室前抬手拭了一下眼角湿润的水气,然后推开门,和医生交流了意见,让医生安排尽快做人流手术。
“那就明天下午三点来吧。”医生办好了一切手续,“到时去十二楼的手续术室就行了。”
梁诗静收到医生开的单子,出来和裴心悦、黎飞一起走到医院门外。
“心悦,你要回那里去吗?”梁诗静很担心她。
“心悦,今天就不去那个人渣那里了,去学校住或者你家。”黎飞一提到贺流殇心里就恨得牙痒痒,拳头紧握,就恨不得一拳挥到他的脸上。
“我没事的。”裴心悦摇头,“回去也没什么不好,他又不会打我骂我,我不回去才麻烦。”
梁诗静和黎飞也明白,只要贺流殇不放手,裴心悦一天也不能自由,也不可能和莫云航在一起,并且还有可能会危及到莫云航,所以他们有时候感觉到自己也是自私的人,无法对他们伸出援手,救人于水深火热。
裴心悦打车回了流溪别院,才下午三点过,看着空空的屋子,坐在沙发上,却倍感疲倦,就这样和衣而卧,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开着,声音却很小。她想要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一件薄毯,而贺流殇就坐在正对着电视的沙发上看着新闻,俊逸清雅的脸在光影的变化下更加的魅惑出众。
“你吃饭了吗?”她掀开薄毯坐起来,心里有些感动,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一个人就在这里睡着了,也不怕感冒?”他的目光始终盯在屏幕上,不同的色彩在他漆黑的瞳孔里闪逝而过。
屋子里虽然有空调但是相对于身体并不是很好的裴心悦来还是应该注意。
“我太困了就睡着了。”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有些局促不安,“你吃过了吗?”
“你饿了?”他这才把目光转过来,瞳也很亮。
“你若是没吃,我这就去做饭。”她自沙发里站起来,就要往厨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