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裴心悦接到了梁诗静的电话说要聚一下。至从放假后就没见过,她也是非常期待。
到了他们以前四个人爱吃的小餐馆里,就看到了梁诗静和黎飞。
裴心悦没吃几口就感觉非常不舒服,想吐,脸色也很不好。
“心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梁诗静放下筷子,伸手放到她背上替她顺气。
“没事,这菜有些油。”她刚说完,又起了剧烈的反应。
梁诗静见她难受地紧,脸色更不好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有病就治,没病也图个心安。”
“是啊,心悦,你这样会让我们担心的。”黎飞便付了餐费,然后去叫车。
三人一行去了医院,去了看胃病,结果医生说并没有问题,建议她去妇科看看。出了医生办公室时梁诗静对黎飞道:“你去买点水。”
黎飞点头离去,梁诗静扶着难受地裴心悦坐下来:“心悦,你那个是不是没有来?”
裴心悦蓦地一惊,转眸对上了梁诗静的眸子,突然就黯淡了下去,柳眉深蹙:“嗯,好像迟了。”最近心烦着和贺流殇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太注意这事。
“心悦,你可能怀孕了,是他……贺流殇的孩子吗?”梁诗静小心翼翼地问着,“你会要这个孩子吗?”
心,又开始乱了起来,无法平复,内心冲动的潮水汹涌地拍打着胸膛。
裴心悦伸手捂着额头,那里隐隐作痛,仿佛要撕裂般,六神无主。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憾了,茫然了。
梁诗静面色严肃,双手握着她的双臂,让她面对自己:“心悦,这个孩子你不能要,你想想他当初是用什么样卑鄙无耻的手段占有了你,分开了你和云航,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况且云航知道了,他该怎么办?他会生不如死!”
裴心悦呼吸不稳,手指在一点一点发凉:“诗静,我和云航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他会有更好的女孩去配她,但绝对不是我。”
她已经没有那份资格,也失去了资格。而且更要命的是她的感情已经动摇了,无论是从身体还是感情上她都已经背叛了莫云航。她已经没脸再见他了。
“心悦,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梁诗静看到她眼底的慌乱在瞳孔里乱蹿,“贺家是名门望族,他们不会允许这样平凡的你嫁进贺家的,而且姓贺的也不会因为你有这个孩子而娶你,你不要妄想母凭子贵,到最后受伤的只能是你。”
“诗静,我没有想过要母凭子贵,进入贺家,我只是不想这样扼杀了一个小生命。”她反握着梁诗静的手,“也许我并没有怀孕。”
“希望如此,我们这就去看医生。”梁诗静也希望上天不要那么残忍,“但是如果有了,心悦,你千万不能要孩子,千万不能。”她的力气握疼了她的手。
她扶起裴心悦往妇科而去,经过检查,医生告诉他们:“裴小姐已经怀孕四十七天了,但是你有轻度的贫血,还有情绪不稳,这对胎儿的发育不好。”
残酷的现实让裴心悦和梁诗静都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灵魂都被焚烧了。
裴心悦惨白的脸像是纸一般苍白,梁诗静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肩:“医生,如果我们不想要这个孩子怎么办?”
“如果不要孩子就要尽快流产,但是依裴小姐的身子来说,最好不要做流产,对身体影响太大。”医生如此建议。
“医生,我们再考虑考虑。”裴心悦扯了一下梁诗静的衣袖,示意她到外面说话。
两人坐在外面,裴心悦素白的十指绞在一起,咬白了唇:“诗静,我……”
“心悦,贺流殇不会要这个孩子的,而你难道要做一个未婚妈妈吗?你还是学生,学校知道了会开除你的,还有阿姨知道了也会伤心的。而且你拿什么养他?你这么年轻就带着一个孩子,将来你让谁来接受你?你难道一辈子不嫁人了,我相信云航不会在意的一切,毕竟你是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可以接受你,但是不可能接受贺流殇的孩子,而且贺家就算要这个孩子,也不可能要你,到时他们把孩子抢走了,我看你要怎么办?不管留与不留,对你来说都不是好事。”
裴心悦的柳眉痛苦到纠结,像是揉皱的百合花花瓣,脆弱而无依。她眼下的青色那么深那么浓,像墨水晕染开来,唇瓣上也是被雪白的牙齿咬白的痕迹。
她双手揪着衣角,羽睫微微颤动,湿润的水气就浮了上来,酸痛着眼眶,她努力地深呼吸把泪水压了下去,可是胸口像是有一块千斤巨石压着让她顺不过气来。
“诗静,我……”她张开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只是闭着眸子,敛下眼底浓浓的哀伤,别开了头,她不敢去看梁诗静的目光。
“心悦,我不是在逼你,而是让你认清这残酷的现实。我说了就是让明白这个孩子千万不能留,就算你有感情也不能,因为你们不可能结婚在一起,不可能有王子和灰姑娘过上美好生活般的童话。现在的社会是很现实的,是需要门当户对的。心悦,我不想将来后悔,我也不想你受到更大的伤害。”梁诗静苦口婆心地劝慰裴心悦,把好话坏话都说尽了,目光坚决坚韧地看着她。
“诗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都明白,你让我想想好吗?”裴心悦的手抚上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湿润的羽睫丝丝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