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柔呆了下,随后笑了,“王爷忘了?上官醉雪是你两个月前接进门的侍妾啊。”看凤煜一脸迷茫,又道:“也难怪王爷记不起来,我也是在她刚进王府的第二天,来请安时见过一面,平常她就在自己落霞苑,很少出来走动。”
“上官醉雪?”这么一提,他好像记得有这么个人,这段时间净忙君子堂的事,把她给忘了。只是,“她怎么不住揽花苑?”怨不得他,是哪个上官远非要将女儿塞给他的,他又没有见过这上官醉雪,她是方的圆的都不知道,记不起来是正常的。
柳惜柔又笑道:“哦,她进府仓促,揽花院的房间来不及收拾,就先去了那里,明儿我就派人给收拾一间,让她搬进来。”
染尘凰在外面听了,顿觉讽刺。这里的房间来不及收拾,那偏远的落霞苑倒是来得及。
“不用了,就先那样住着吧,莲儿身体虚弱,先别折腾了,影响她休息。”抽个空去落霞苑看看,再不喜欢也已经进了王府,他有责任去看看她过得怎样。
“是,我这就派人去传她过来,春香,你跑趟落霞苑。”柳惜柔向着门外自己的丫鬟叫道。
凤煜抬手阻止,“等霜儿回来再说。”人已经够多了,再叫来一个还有地方站么?
“王爷。”正说着,一袭银色华服的白霜儿拨开人群,娉婷袅袅的走进来,姿容秀丽,满脸英气,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婆子,一个中年男人,还有脸色惨白的李颜君。
柳惜柔一步上前,“霜儿姐姐,怎么样?”白霜儿比她大了半岁,她刚过十八,两人地位相等,她称她一声姐姐不为过。
白霜儿看都不看柳惜柔一眼,直接奔至凤煜身前,俯身行了个礼道:“王爷,我们在李颜君的房里找到了和那碗莲子粥里一样的麝香。”
李颜君的身子震了下,脸又白了几分。
凤煜对向白霜儿身后的中年男人,皱眉道:“刘御医?”
中年男人刘御医上前一步,躬身道:“回王爷,致使夫人流产的确是此物。”
“王爷,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真的不是我。”李颜君终于忍不住害怕了。她是很想弄掉水心莲肚里的孩子,可她还没有下手啊,她送了碗莲子粥也只是想探探口风,确定水心莲是不是怀孕而已。
“李颜君,你真是歹毒,往我把你当做好姐妹,你竟是这样对我的,我的孩子那么小、那么无辜,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还我孩儿。”水心莲声嘶底里的哭喊,发了疯般挣扎着要扑过去。
凤煜伸臂拦住她,扭头无奈的望向李颜君,话却是对柳惜柔说的:“你看着处理吧。”说完就无情的撇开眼,往日的恩宠蜜意,在这一眼下荡然消存。
“王爷,我是冤枉的呀,我真的不知道这药是怎么来的,王爷……”李颜君哭喊着,往日的美丽不复存在,想要过去拉凤煜的袍角,被白霜儿身后的两个婆子拉住。
白霜儿厌恶的望了眼李颜君,身子往旁边让了让。
柳惜柔偷偷瞧了眼凤煜,见凤煜只顾着安抚水心莲,眼眸一闪,叹息道:“将她杖责三十,逐出王府。”
“王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王爷,你不能这么无情……”
两个婆子接到命令,拖着喊叫的李颜君出去,外面很快传来了李颜君凄惨的叫声,众女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房里一时静的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这时,凤煜放话了,“别杵在这儿了,都回去吧。”
众女陆续出去,凤煜又哄了一会儿水心莲,也离开了。
染尘凰独自走在回落霞苑的路上,对于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哼,就这样送走了?太便宜她了!
李颜君,很感激你的那一脚呢,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冲破封印,不过,我这个人不愿意吃亏,这是替上官醉雪还给你的,下次见面我会给你个更好的礼物。
哼,欺我者,我必百倍还之。
染尘凰闲逛着往落霞苑走去。边走边想着后面要做的事,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那日落湖的碧波亭。
水光粼粼的湖面,几尾金鱼自由自在的畅游在湖里,旁边的树叶被吹落,打着转的落在湖面,使平静的湖面掀起小小的涟漪。
昔日姹紫嫣红,青翠郁葱,如今已落败枯黄,带着秋的萧条,一阵风吹来,凉意袭身。
“是你做的吧。”
“什么?”染尘凰闻声回首,入目一袭草青色外族服装,不是肖云是谁。
仍然是那张连女子见了都挪不开眼的脸,只是,以往闪着淡淡柔和光忙的杏眼此时没有一丝温度,倨傲的注视着一切,肖云忍不住想:这还是那天见过的女人么?
虽然惊讶,她还没忘了自己找染尘凰的原因,“莲夫人流产,是你在背后岛的鬼。”
染尘凰笑了,眉目间一片薄凉,“为何你会这样认为?大家都知道是李颜君不是么。”这肖云也不见多聪明吗,竟然以为是她下的药。
“李颜君是想下手,不过,不会往自己送去的莲子羹里做手脚,这样不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是她毒害了莲夫人的孩子么,她不聪明,却也不傻。”只是笨而已。
染尘凰捏起一把鱼食洒进湖里,大大小小的金鱼攒动,争相抢夺,就像这府里不安分的女人们,声音不自觉的带上讥嘲:“那你怎就以为是我做的?我在这王府人生地不熟,你怎么就知道我有那个本事?哼,看不出来,你和李颜君的感情挺深,真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