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一样?说来听听。”声音一下子低沉,带着冰层裂开的清冽,烟儿直觉透心的凉意传遍全身。
“以前小姐温柔淡然,就像春天吹起的清风,让人很舒服,现在……”她有点不敢说,这样的小姐,她害怕。
“继续,我最烦的就是话说一半。”明眸睁开,冷冽如一把寒剑射向低头绞手指的烟儿。
烟儿打了个寒战,吸口气壮了壮胆,一股脑将这多日来压在心底的话倒出,“现在的小姐烟儿看不懂,有时候像块冰,有时候像一汪水,还做了很多小姐以前不会做的事。”
她也没法形容,就像现在,小姐的眼神就像一把冒着寒气的剑,戳的她全身都是窟窿。
很满意看到烟儿颤巍巍的样子,染尘凰再次闭起双眸,声音清冷,“你记住了,环境不可能适应人,只有人适应了环境才能生存下去,我始终都是我,若是你适应不了现在的我,我可以把你送回上官府,你自己考虑吧。”
看在她服侍上官醉雪十年的份上,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是回去做个平凡的小丫鬟,还是被卷入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若她选择后者,那她将失去后悔的资格,染尘凰的世界里不接受背叛。
她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人,活着,她就要让自己活的更好,无论是谁,敢挡她的路,她绝不手下留情。
听她这样说,烟儿“噗通”跪在地上,哭道:“烟儿要跟在小姐身边,求求小姐不要把烟儿送回去,在这个世上,小姐是烟儿唯一的亲人,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烟儿都要跟在小姐身边,除非烟儿先死去。”
过了一刻钟,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就算我要你死,你还要跟着我?”
烟儿的双眸透着坚决,“是,即使小姐要我死,我也绝不离开小姐。”
染尘凰满意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小姐?”烟儿跪着不敢起来,没有得到小姐的肯定,她会一直跪着,直到小姐答应她留下。
“你可以留在我身边。”
烟儿喜极而泣,也注定她往后坎坷的命运。
已近中午,染尘凰身穿枚红色罗裙,素白的脸上不施脂粉。
一早就有人来告诉她,莲夫人小产,柔侧妃召集所有侍妾到莲夫人房里,要找出凶手。
染尘凰磨蹭了大半日才慢悠悠的走出落霞苑。
揽花院,凤煜众多侍妾住的大院子,里面有数十个独立的小院子,分别住着凤煜二十一个侍妾,除了染尘凰外。
往日热闹的揽花院,今日死气沉沉的,一个人影都见不着,连空气都透着沉闷。
染尘凰直接往西边一个小院走去,凤煜的宠妾水心莲就住在哪里,刚进了院门就听见房内传出的哭闹声,染尘凰闪身到房后的窗下,静静聆听。
“王爷,你可要为我们地孩儿做主,可怜他还那么小。”水心莲此时面容苍白,哭的梨花带雨,头发散乱的靠在床上,往日美艳的两旁如今只是浓浓的伤痛之色。
凤煜坐在床旁边的矮凳上,一手拉着水心莲的手,一手捏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折扇,温柔的安抚着她:“莲儿可别再伤心了,你现在要好好养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是啊,莲妹妹,女人这个时候可是要注意的,别哭坏了身子,咱们王爷会心疼的。”柳惜柔从凤煜的身后转出,娇美的脸上满是真诚的担心。
柳惜柔是凤煜的侧妃之一,跟随凤煜身边多年,外貌绰约多姿,为人随和大度,这王府一应事务都归她管,很得人心。
水心莲现在哪有心情理会柳惜柔,拉着凤煜的袖子哭道:“王爷,我今早就吃了颜姐姐的莲子粥,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拍拍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声音温柔,却没有失去孩子应该有的沉痛,“我知道了,霜儿已经去查这件事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温柔的哄着痛失孩子的水心莲,眼角却显出不耐。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个意外,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这个女人毕竟怀过他的孩子,他还是得给她些安抚。
回头一一扫过将门口挡的严严实实的女人们,空气不流通,凤煜心底的烦躁直往外冒,女人多了不见得就是好事!瞧瞧这一个个的!
他已经很努力的对她们每一个人好了,怎么还是不满足呢?
柳惜柔也随着凤煜的眼光望过去,秀眉皱起,“醉雪妹妹怎么没来?”
不是已经让人通知所有人来此处了,她怎么不来?
杜雨菲忽闪着大眼睛,一派纯真的接口道:“雪姐姐会不会是有事耽搁了?”
又一个蓝衣女子哼道:“她住在落霞苑那么偏僻的地方,是丫鬟没去通告吧。”她最看的不得的就是杜雨菲这幅虚伪的嘴脸。这里所有的人都没将那个新来的放在眼里,丫鬟会去通知才有鬼呢。
杜雨菲闻言,委屈的垂下脸,“凝姐姐,我只是猜测而已。”
凌凝研对她的样子嗤之以鼻,“没凭没据的事就不要乱说,这有些人啊!就是喜欢搬弄是非。”
“我……”杜雨菲被她呛得委屈,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凤煜沉了脸,一言不发,柳惜柔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赶紧出言阻止,“好了,两位妹妹快别说了,莲妹妹这还难受着呢,我们就别添乱了,找个人去趟落霞苑就是了。”
“等等,你们说的醉雪是谁?”凤煜问向柳惜柔,印象中没有这个名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