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箭松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像是人间蒸发一般,连那些救走汝南王的黑衣人也似不存在般。”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享受着宁静的的气氛,跟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令他无比珍惜。
“离,兵符是什么样子的?”她闭着眼,状似无意的问道。
莫离箭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兵符有两个,形状和材质各不同,我手里的是一只墨玉雕琢的黑豹,能号令边关三十万大军,汝南王手里的是一只黄金虎,能号令二十万大军,阿尘为何要问这个?”
“只是好奇。”染尘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离,景月不可能只有五十万人马,对吧?”
莫离箭的表情有点意外,“是皇上告诉你的?”这件事除了皇上,只有他知道,皇上对她……
染尘凰心一跳,果然还有她不知道的,“没有,是我猜测的,离,能告诉我吗?”
莫离箭有些犹豫,这件事是机密,是先皇临终告诉他的。
染尘凰看出他的犹豫,无所谓的笑了下,“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莫离箭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有些不忍,他不应该对她有所隐瞒的,“虽然在外人看来,我掌握着景月大半兵权,但却没人知道,真正的兵权只掌握在历代皇帝手里,以防有人拥兵自重,谋朝篡位。”
“景月开国圣皇打下景月后,用了十年时间,秘密将一半的兵力分散至全国各处,只有景月在危急关头才可重新召集,召集他们的方法只有皇上知道。”
染尘凰有些心惊,一半的兵力,也就是说,有五十万人马,那么,这些人都隐藏在什么地方?
那位开国圣皇也不知是聪明还是愚蠢,五十万大军就这样散于民间,代代承袭相传,但他却不知道,时间是改变人心最好的办法,那些人想要再重新召集恐怕不可能,就算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但真的能将五十万人全部聚齐吗?
只是想到凤曦手里会有底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大惊喜,没有轻举妄动是对的。
莫离箭无法得知他的心思,突然想起一事,伸手覆上她的小腹,脸上带笑,心中却觉得苦涩,“他好吗?”
染尘凰的思绪怔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握住他放在自己腹上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要看穿他的心,“离会介意吗?”
介意吗?有的吧,心爱的女人坏了别人的孩子,任何男人都会介意啊!可是,这是他和她的无奈,当初的一瞬间放手,造成了现在的无奈,好在,他们并没有错过一生,所以,即使介意,他还是想好好爱她,也爱她的孩子。
所以,他坚定地道:“只要是阿尘的孩子,我会让自己不去介意。”说着,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腹,就像那里面有他自己的孩子般。
染尘凰望着他眼里的神情,心悸动了一下,微微的有些疼,她手扶着胸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将那阵疼压下去,什么都没有再说,只将自己投进他的怀里。
圆圆的月亮被风吹来云彩遮住,羞羞答答的露出半张脸,窥视着殿内的绮丽春光。
倚翠宫,周锦秋端详着手中的画,目光里有化不开忧愁,看着看着,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滚落,纷纷滴在这幅侍女扑蝶图上。
花儿还有重开日,人生没有回头时。曾经的快乐短暂的如白驹过隙,已是不能回首了,在邺城那段日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光,因为有他的呵护关爱。
如今,她入宫,他娶妻,她的命运从开始就不属于她啊!
立于一旁的琴儿见主子默默地流泪,心知主子又想起以前的事了,不由得出声安慰,“娘娘,小心身子。”自从落胎后,娘娘的身子就不复以前利索了。
“王爷有消息吗?”她紧闭了下眼,将最后两滴泪水挤出,再睁眼,里面只有清明。
“派出去的人还没传消息过来,皇上的人也在找王爷。”琴儿有些忧心的道。
周锦秋最后再看了眼手里的那幅画,将画卷起,放进一个木盒里,连同她所有的眷恋一同装了进去,一脸的决绝,“不能等了,吩咐她开始吧。”
真的以为她稀罕皇后之位吗?她去争是为了他,如今,她做的够多了,连腹中的孩子都……足已还清汝南王的养育之恩了,以后,她想做自己。
染尘凰,你可还记得,前世遭你残害的那个女人?现在开始,就是你我二人的战争了。
“奴婢这就去办。”
琴儿出去后,周锦秋精细的打扮了一番,抱起放在琴案。
一处幽静的小院里,躺椅上,染尘凰身上盖着毛毯子,惬意的晒着太阳,身边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叫奚亭,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替身,也就是奚竺的替身,景凤国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和第一公子奚竺是同一个人,谁能想的到?
两日前她被奚竺打晕带到了这里,奚亭受命陪着她解闷。
“一颗心值多少钱?”染尘凰望着晴朗的天空。这是她这两天打发时间的消遣,脑筋急转弯,要是他答不出或是答错的话,就要回答她一个问题。
奚亭微微想了下,“一心一意,一亿。”
“黑鸡厉害还是白鸡厉害?为什么?”她已经知道,这处院子位于京城的繁华地段,是朝中一个官员的私宅,她要问出这个官员的名字。
奚亭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摸着轮椅的轮子,这是他的习惯,每当他思考问题时就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