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苦笑一声,单颜不再多言,翻身背朝里,躺了下来。
宫灏苒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只默默注意着药炉的火候,脑中想着这几天的事。
玉华山。
陶夭一路掠回玉华山,总感觉路上有什么人跟着,待到山寨口,停住脚步,朝身后冷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给我出来!”
后面的人好像被惊了,轻喝一声,半响,才慢吞吞的走了出来,“陶姐姐,是……我。”
陶夭眉头一皱,转身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铃儿?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睡觉,跟着我做什么?”
颜铃儿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怯怯的看着陶夭,“我要保护你啊!”
“保护我?”陶夭看着只到她胸口的小丫头,被她脸上的慎重弄得苦笑不得,她陶夭什么时候需要小妹妹来保护了?
“是啊,宫哥哥说要我看好你,师公说让我照顾好你,铃儿也想看陶姐姐好好的。”
“宫七哥?外公?”陶夭有些疑惑,却没有深究,只是笑了笑,拍着颜铃儿的脑袋,道,“放心好了,陶姐姐别的本事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小孩子家家的就应该早睡早起,才能长得快快的。”
颜铃儿一脸迷惑,“为什么说小孩子家家啊?”
陶夭一窒,“这个嘛……”
两人一路慢慢晃回了陶夭的住处,陶夭安置了颜铃儿睡下,出门去找宫灏苒,她分明听到萧爷受了伤,只是天太晚,她不方便过去探看,还是问问宫灏苒,看萧爷的伤势如何?
谁知,来到他的茅草屋前,门是敞开的,屋里没有点头,只有些许月光透过窗户和门口照亮屋内一小部分。
她的心猛地停跳了一下,随即便笑自己,想太多了,说不定有可能他还在萧爷那边,便也没有在意,就歪倒在他的床上等他,谁知一等便是一夜,一夜无眠。
天刚微微亮,她就从屋里走出,去前面萧爷的房里,一为看萧爷的伤势,二为找宫灏苒,她没发现,自己的心从昨晚没见宫灏苒开始就一直是提着的,直到在萧爷屋里也没发现宫灏苒,她初始心停跳的感觉就又来了,身子甚至有些软,那种说不出的不好预感霎时充满她的脑海。
“当家的先不要担心,宫公子可能有什么事在山寨其他地方,我现在就派人去找……”萧爷看到她的担忧,眼睛绽放出一抹奇异的光芒,安慰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找,萧爷还是好好休息吧,身体重要。”陶夭也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开口道。
“还是派人……”
“萧爷还是好好养病吧,这山寨离了萧爷可不行,寨里这么多兄弟……”猛然想起叶大哥夫妇,陶夭话顿了一下,随即扬起笑容,“这么多兄弟靠萧爷过活呢。”逝者已逝,大仇也已报!她不能一味活在悲伤里,这么多人看着她呢!
谢绝了萧爷非要派人帮她找人的打算,陶夭一人走在山寨里,晃荡着,从前山到后山,突然发现,每到一处,看到的景物和东西,都让她想起一个人,想起他的笑容,他的无赖,他让她无可奈何,却始终不离不弃。
她开心时,陪她开心,不开心时,逗她开心;不管她做什么错事,反对的是他,最后支持的也是他;就算她对他冷眼嘲讽,陪在她身边的始终是他!
这个人,就是她在陶家时最为讨厌的七哥——宫灏苒!
一想到这,陶夭脑海就出现那一日在山下看到宫灏苒笑容时脑袋的眩晕,她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那种感觉,却原来,她的心早已被他的笑容填满了吗?
“陶姑娘?陶姑娘!”
一个女声由低到高,唤回她的神智。
陶夭猛然惊醒,睁着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元……元姑娘?”
元肜看着她奇怪的反应,不由多问一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呃?有吗?”陶夭也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猛然发现自己的手红通通的,不由一愣。
“昨晚玉峰山大火烧了半夜,是陶姑娘所为吗?”元肜看到她红透的双手,眉眼闪过惊异,却也没有在追问下去,只是挑起另一个话题。
“是!”
元肜嘴角扯开一抹微笑,神色有些淡漠,“虽然有些血腥,但他们有错在先,便怪不得我们。”
“是……”陶夭有些意兴阑珊应着元肜的话,忽然看到前方的竹林,这才发觉一句来到了竹园。
“元姑娘,我可以去看看三哥吗?”
元肜看了她一眼,点头。
陶夭朝她笑笑,紧走几步朝竹园的院门走去。
“三哥?”
院内石桌旁,坐着一袭白衣的曲明月,听到她的叫声,豁然回头。
刚被截肢后有些苍白的脸色,清透俊美的五官,含着淡淡温和笑容,正是陶夭以前最爱的三哥!
“三哥!”陶夭看到曲明月的笑容,猛一愣,随即施展轻功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曲明月的腰身,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撒娇!
曲明月因了她这个动作,轮椅向后退了一步,险险的用手抓着石桌才稳住了身形,却不想陶夭双手抱上他的腰身,让他的身子一僵,不知该如何回应,半响,双手轻轻回抱住陶夭。
元肜从门外看到二人抱在一起,神情中多了一抹异色,圈在衣袖里的手轻轻握了握,终是淡淡一笑,“明月哥哥,你快乐便是肜儿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