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本就没打算告诉你,一是因为宫灏苒的家世太过复杂,娘亲舍不得你过去受罪,二是,你当年自己偷偷喜欢上明月,我和你爹爹乐见其成,自然就断了告诉你的念头!可是昨天,娘亲与爹爹见你那般维护与灏苒,定是对他动了真情,若真是那样,娘亲与你爹爹便无理由瞒着你了!”
陶夭的心顿时一阵凌乱,她自然是明白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可是若宫灏苒不是灏苒哥哥,她该怎么做……
“夭夭,爹爹和你娘不勉强你,你若真喜欢他,愿意跟他一起回云帝去面对那些阻挠,爹爹和你娘亲会全力帮助你们,若是你不愿意,那这些话就当爹爹和你娘没有说过,你想喜欢谁嫁给谁,爹爹和你娘亲也同样欢喜!”
陶夭看着殷切般般的两人,心底一暖,下床搂住两个人,“夭夭知道,爹爹和娘亲一直都在!”
“大小姐,姑爷,不好了,灏苒少爷的腿……您快过去看看吧!大夫说废了,要把他的腿砍了,灏苒少爷死活不让……”
陶夭只觉头顶轰隆一声,人没反应过来便穿着单衣冲了出去!
“夭夭……”宫雪衣随手拿了一件女儿的衣服,追出门去。
外面果然是透骨的凉,风呼呼的吹着,直往陶夭心里钻,来不及泛出苦涩,便听到胳膊尖锐的争吵声,她一把推开了房门,看着屋内争吵的几人。
“砍了!废人总比死人好吧!”是幸灾乐祸的安歆。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大夫,没有其他办法吗?他的腿不能砍!”乐萝在旁边一声大喝拦住安歆的话,转身揪住大夫的衣服哀求道。
“乐师妹,你怎么可以这般口气跟安歆说话!”是木清寒,看到安歆受委屈,打抱不平!
“乐萝,你不就嫉妒我吗?嫉妒姐就明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这话若是小玄儿说出来,陶夭说不定会乐乐,可有安歆嘴里说出来,陶夭怎么听怎么不是东西!
再看到木清寒还一脸维护的神色,不由更怒!
“闭嘴,都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安歆顿时住嘴,几人的目光一同看向她。
乐萝一见她,忙拿了一件衣服就要往她身上披,“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这样下床了,快到这边暖和一下。”
陶夭眉眼间的怒色稍收,轻轻摇头,“师姐,七哥他?”
乐萝也摇头,把嘴奴向大夫,“这是玉安府最好的大夫了,可他都说宫公子的腿没救了……”
陶夭身子一个趔趄,险些倒向一旁,乐萝忙扶了她,放在靠近火炉的地方,“师妹,别担心,师姐再去找师公他们想想办法,不会有事的!”乐萝话落,转身出了房门,临走,还轰走了一直拿眼睛翻陶夭的安歆,和对安歆护爱有家的木清寒!
他们刚出门,陶非君与宫雪衣便走了进来,一见陶夭的神色和旁边正收拾医药箱的大夫,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咯噔一声,走过去问大夫。
大夫摆了摆手,“他的腿若在十日内不截去,怕是性命都难保住,老夫医术只有这么高,实在无能为力,大小姐另请高明吧,老夫告辞了。”
宫雪衣看了陶非君一眼,两人点点头,陶非君送大夫出门,宫雪衣则拿着衣服帮陶夭穿上!心疼的搂进怀里。
“夭夭,别着急,你爹爹去找你外公商量了,肯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帮灏苒留住他的腿的。”
陶夭回头苦涩的笑了笑,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床上一天不见便憔悴至极的宫灏苒。
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许男人的胡渣,让他的娃娃脸看起来不再像小孩子,干裂的嘴唇薄薄两片,上下粘在一起,让陶夭莫名想起,他老是偷吻自己脸颊时,那柔软的触感,手不自觉抚上他的嘴唇,收回点点自己的唇,心里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瞬间将她淹没,眼泪开始成串的往下落,挡都挡不住。
而床上的宫灏苒仿佛感觉有人的触摸,眼睛慢慢睁开,没有焦距的对上陶夭悲泣的脸,手缓慢伸出,像是要擦去她脸颊的泪水,脸上慢慢牵起笑容,脸颊边的酒窝也深深陷进去,嘴巴一张可怜兮兮低声道,“老婆,不要哭,我没事……”
陶夭一怔,看着他干裂的小嘴一张一合,猛地扑倒在他身上,“灏苒哥哥,你不可以有事,绝对不可以,你答应夭夭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一起生活,你答应过我的……”
宫雪衣眼底也升起云雾,低叹一口气,轻巧的出了门,留二人独处。
“好,我答应你,你说什么都答应你……”声音慢慢低落下去,半响不再有声音,陶夭坐起才发现他又昏睡过去,忙抓起他的手探视脉搏,发现很平稳才放心的放下他的手。
慢慢掀开被子看他的腿,才发现,右腿处几乎被剑砍断,一些地方甚至开始有变坏的迹象,陶夭一惊,若他的小腿的肉全部变坏,那就是身体的神经控制不到小腿,也就等于他的小腿一惊死了!
已经死了!死了……死了!
巨大的回声波在陶夭脑中炸开,她手下开始猛地拍打宫灏苒的小腿,口中喃喃叫着,“不可以死掉,绝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宫灏苒疼痛的惊悸起来,昏睡着浑身颤抖。
“夭夭,我把药给你带来了……咦?人呢?”
“或许在隔壁,去三弟房间看看。”门外响过两个人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便被推开,小玄子甫一门,看到她的动作,不由一怔,“夭夭,你在做什么?”再看到浑身颤抖,大汗淋漓的宫灏苒,不禁低叫一声,“天啊!老公,快,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