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衣本是想挑个话题跟小辈拉拉关系,谁知这何采音听罢她的话只是淡淡一笑,竟是不肯再说话,宫雪衣也只摇了摇头,并未多想!
她怕是如何也想不到,她那嫡亲的堂妹已经被这对母女所害,即便是她眼前的何采音也只是带着何采音面皮的何舒而已!
“木大哥?”门外走过一道人影,何采音立时站起,奔到门边,待看清门外的人,不由又是一声,“木大哥,真的是你?舒……音儿没看错吧?”
门外的男子一袭灰色长衫,面目清朗,容颜之间淡漠温和,粉嫩的薄唇勾勒出一个恬淡的弧度,微微抿着。双眼之间透着一股锐气,听到有人喊他,脚步一顿立在那里,缓缓回身,甫一看到门内的人,一怔,便温温笑,“原来是音妹妹,许久不见了!”
何采音激动的面孔因这一句“音妹妹”稍稍僵住,却瞬间恢复,也抿嘴低头,笑叹一句,“已有6年没见了,木大哥还好吗?”
宫雪衣一见她小女儿心态,不由心疼一笑,便唤了木清寒陪她在武馆内转转,两人一路轻声细语走着,何采音表面故作姿态,袖子里却攥紧了手!
6年前,爹爹带着她和妹妹一起来给宫老爷子祝寿,她有幸见到了木清寒,几乎第一眼,她便决定,此生非君不嫁!
只是后来母亲与二娘发生争执,母亲起意杀了二娘,爹爹伤心过度,再也不外出,她便失去了木清寒的消息,再后来,她听到爹爹要来参加武林大会,重振何门时,便央求爹带她一同前来。
只是,她那个爹爹满心的只有何采音了,她怒极,便趁爹爹不再家,杀了何采音,取了她的面皮做成人皮面具,将她埋在自己房间的地下,再谎称姐姐与人发生关系,惊慌中跳河逃走,被水冲走了!
爹爹常年沉浸在失去二娘的伤痛之中,这几年若不是她从中周旋,给那些人一些女人的好处,何门怕早就不存在了!
想到自己不贞的身体,何采音手下的劲不由又多了几分,指甲渗进肉里的疼痛让她终于稍稍清醒,甫睁眼,便正好对上木清寒有些打量的眼神。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抚上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木大哥为何这么看着我?”
木清寒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轻柔,“没什么,只是刚才我一直同你说话,你好像并没有在意,在想你的娘亲吗?”
他对于这个妹妹虽印象不深,但还是有些记忆,只觉得她乖巧伶俐,行事说话都挺讨喜,只是今日见了,这份记忆却冲淡了,看着她竟想不起她小时候的模样,不觉得多看了两眼。
何采音脸色一白,低下头,“没有,只是想起小时候……”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懊恼至极!
在他面前,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说什么,真真像极了她平时最讨厌的何采音。
两人就这么静静走着,直到何采音鼓起了勇气,她现在是何采音不是声名狼藉的何舒,她可以说,在他面前她的感情是清白的,她可以说出她对他的感情!
“木大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话说出一半,留了一半,木清寒一时没听清楚,侧身去看她,日光透过了纷散掉落的树叶照上他温和的笑脸,温和恬静,遗世独立,像是被时间静止一般,何采音呆住!久久不再言语,木清寒则是越发疑惑的看着她。
“清寒,你怎么在这里,人家找了你半天了!”一道女声远远唤回何采音的神志,她眉峰微拧,看着眼前的女人。
“安歆,这是三小姐家的女儿何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木清寒的声音犹若细水,不急不缓,只是眉眼间对安歆的宠爱显而易见。
何采音心中一痛,一双含羞带娇的眼睛霎时放出支支利剑!看向木清寒口中的安歆,可下一瞬,却又不由一怔,那安歆一身火辣的装扮与木清寒的温和却是南辕北辙。
安歆看到木清寒身边的女人不由眉头一皱,在她身上瞟了一眼,便拖了木清寒的胳膊,“你答应今天陪我逛街的嘛,武林大会后天就要开了,这两天是最热闹的时候,我要去看热闹!”
木清寒含笑,轻轻应了,回身对何采音温柔笑道,“抱歉,何姑娘,你先在这里逛着,我待会找人带你回去。对了,听说你未婚夫也过来了,什么时候大家一起聚下……”
话未完,便被那安歆拖了走去。
“走了,清寒,回头再说了。”
何采音静静看着二人远走,眼中一抹杀气猛现。
她何采音看上的人,谁也别想跟她抢!
“音儿,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岳父要咱们回去呢,走吧。”是南宫离,他娃娃般的脸上满是对她的宠溺,一如刚才的木清寒看安歆的目光,只是何采音却并不看他,只是略点了点头,便转身率先离去。
南宫离既是宫灏苒,看着何采音转身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心口微微刺痛了一下,站在原地竟是迈不出脚步,一身白衣,周身清华环绕,眉间愁烟笼罩,让远处的人也感受到他内心的纠结和悲伤。
半响,才抬脚大步去追何采音。
几人相继离去,从不远处的屋内走出两个人,一个是陶夭,另一个却是一身白衣,腰佩长剑的女子。
陶夭眺目看着远去的身影,头微垂,像是在思考什么。
“师妹,你说这何采音究竟想做什么?挟持了宫师弟来宫家耀武扬威,还想勾搭大师兄?真是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