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冰灵山采药!”莫菲雨本无欲张扬,这时无法,只得照实说。
“你要去找什么药材?御医院没有吗?”楚云铎皱了皱眉,“开张单子,我找人去采便是。你一弱女子,此时冰灵山路远湿滑,万一不慎跌下山谷……”
莫菲雨轻笑摇头,“这药别处没的卖,御医院更是寻不到。”
楚云铎笑着揶揄:“莫不是你要的是龙筋虎胆?”
莫菲雨见他不信立时正色道:“冰灵山罕世冰灵子有驱寒散湿的功效,对王爷驱毒有功效所以无论多么艰险我都要亲自上山一趟。”小孟子故意将楚云璃中寒冰彻一事瞒了下去,她自然不好再多言一句不如便以驱毒掩盖好了。
“冰灵子?”楚云铎疑惑,随后想了想,正色道:“如此,不如我陪你一起去。”莫菲雨急忙摆手,“还是不要了,有斯成陪着,不劳太子了。”
“万一……”楚云铎瞪着莫菲雨,形色微急,早已失了常日的温婉。
“我自有办法,太子只管注意自己的言行就好,这些日子宫中似乎有些不安生。”接着由风儿搀扶着上了马车,挑起车帘,微一摆手,“想来太子今日来此定是皇祖母不放心,但王爷吉人天相,必定不会有事。”
马车驶进西林马场,莫菲雨径自去往东苑寻找炽烈,找寻一圈仍未见到踪影,待再次抬眸时竟见到炽烈如红色炽焰般猎猎向她这里驰来,而马上的人正是宣浩。
炽烈嘶鸣一声,轻蹄来到莫菲雨身前温顺的摩挲着,宣浩纵身下马,行礼道:“王妃这时候来此可是想骑马了?”
不得不承认,再次见到宣浩时,即使穿着骑马装,宣浩也自骨子深处有一种无人可比的沉静高贵,宛若春风又似雨露,清浅亦深沉,尽管眼神忧郁的很却又安寂的总能将看着他的人深深吸引。轻笑,“难得你今日清闲,怕是要搅了你骑马的兴致,炽烈我想借出去几日,如何?”
“王妃说笑了,圣上既将马赐给了王妃,莫说借几日就是牵至王府也不为过,只是炽烈毕竟是我大兴国的烈马,若贸然牵出马场怕会一时受惊伤了王妃,到时……”宣浩一脸难色。
“这事若皇上怪罪下来由我担着,你只管放心好了。如若他人问起,你只管说王妃骑着炽烈去了冰灵山找寻冰灵子。”莫菲雨招呼斯成又牵来一匹马,二人跳上马背纵马驰去。
“王妃,请等一下!”宣浩顺手牵来身旁一匹看着还不错的马,手中鞭子挥去速度竟丝毫不逊于炽烈。
“你跟着来做什么?我不想连累了你!”莫菲雨双腿用力夹紧炽烈,炽烈便心知莫菲雨所想,纵蹄如飞。
“冰灵山山高路远,此时大雪应该也封了山,冰灵子又极为罕见,若王妃贸然前去不说上山不易,就是那彻骨寒冷也不是常人可以忍受,若是没重要的事,我劝王妃不要去!”宣浩也是紧追不舍,并未因莫菲雨刚才的话而有半点迟疑,见莫菲雨似乎铁了心,急忙又道:“若是要去,那我也一起!虽说炽烈耐寒可毕竟没上过冰灵山,唯怕到时难以驾驭,臣是必须要一起了!”
“关乎王爷性命我如何可以不去!”转而又寻思了一番道:“既如此若你不怕便陪着一起吧,只是若半路想要离开你尽管回来便是!”
听了这话宣浩的双眸明显滑过一抹黯淡,旋即无奈一笑,“自然不用王妃担心!”
见实在劝阻不下,莫菲雨也只好应允。
宣浩最前开路,斯成垫后,莫菲雨便被他二人夹在中间,慢慢向冰灵山高处走去。
山路越发险峻,斯成逐渐出现了缺氧现象,与莫菲雨二人稍稍拉开了些距离,为了能积蓄马的体力莫菲雨只好下马将马匹留下由斯成照管。
莫菲雨不语,低着头走的极慢,不时停下驻足,拨开山上积雪,细细查看,因《毒医》上只大概画了冰灵子形状,至于是长在雪地,还是山顶都未做详细交代。
宣浩跟在他身后信步而行,见她一双玉手此时冻得通红,心中不忍,“若不是关乎王爷性命想来王妃也不用受这般苦!”
“翻过冰灵山是不是就到了大兴国?你不想家吗?”莫菲雨头也未抬,淡淡的道。
“既是家又如何不想,只是我授命来此自然不能轻易离去。”宣浩怅然若失的回道,旋即又故作轻松的岔开话题道:“似乎王妃并不像传闻那般,看样子与璃王的感情也不错。”
听他如此说,莫菲雨沉默了一下,抬眸溢出一个浅淡的笑,“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
宣浩稍有些动容,定定的看着莫菲雨娇小的背影,这背影他熟悉的很,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看去竟觉得那背影会如此坚毅。
“为什么?”宣浩紧随其后,迸出一句。
“这个也不是!”莫菲雨有些沮丧,起身找寻下一个目标。
“为什么既然心中如此委屈还要对他好!甚至不顾性命?”宣浩微急,不容她逃避一把揪住了莫菲雨的手腕。
“你……”莫菲雨微微扬起脸来看他,清澈如水的眼眸与宣浩对视时有些微的逃避,“请注意身份!”
宣浩很是局促的松开了手,笑了笑,没吭声。
二人尴尬的一前一后走着,莫菲雨突然停下转身,“相信命运吗?”
宣浩微蹙着眉,依然不语。
“我以前不信,但是现在或许我有些相信了……”恍如置身于梦境一般,莫菲雨声音低的几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