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墨守成赶忙陪着笑,道:“两者都有些道理,还须从长计议。不如我们便兵分两路互相提携各自为事,一面派人医治太子的疯症,一面极力上奏皇上推举璃王如何?”
一阵议论声后是长时间的无语,随即袁思远不无担忧的道:“理倒是这样的理,不过做起来还是有些难度。一来太子的疯症因那红绣而生,现在红绣又服毒自杀,遭此打击恐怕不易恢复;二来璃王为人向来散漫惯了,我看也不像是个有野心的人,前些时候听说还成奏皇上请求削封,自休妃一事后皇上是越发不看重了。现在祈王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但是毕竟是蓉贵妃所出,一旦将来登基势必会于我们不利啊!”
“你们不用顾及本相,不管怎么说也要为幽国推举出一位德才兼备的皇子做太子,如此幽国才可无忧!”穆天林极力掩去面上的羞愤,若不是念及幽国安危,此时他定然会请去相位,带着一家老小归隐田园,但现在朝中局势不稳,穆惠兰也才脱离了危险,怎么说他也不放心独留她一人呆在这皇宫之中,现在若说他心中最后悔什么事,那便是悔不当初将穆惠兰嫁给了楚云铎。
此时,醉林楼外停了两架马车,外表平实内里却有着宫廷之中的华贵,明眼人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百姓家的。
楚云诺,墨梅自然知晓,目光停在他身后下了马车的中年美妇身上时立时一凛,举止优雅气质高贵,细细打量只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观楚云诺对其甚为恭敬,身份定然不低,匆忙唤来墨兰、墨菊、墨竹出来迎接。
早朝之上楚云铎被仁帝正式废了太子封号,因由疯症暂时押解往静云斋休养。皇后离开静云斋前差人将楚云诺请了来,不为他事只为请他去醉林楼将雨公子请来一事。楚云诺有意撮合莫菲雨与楚云璃重修旧好,赶忙应下并提议请皇后一同前去。
皇后暗自揣度,也认为亲自前去最显诚意,先前往长乐宫请太后准许她出宫为楚云铎求医,太后也没说别的只道:“天黑关了宫门之前一定要赶回来。”便由彩青搀着回了内殿。后才由楚云诺陪着离宫去了东城醉林楼。
“楚五爷来前儿怎么不差人通传一声?我们也好做个安排。”墨梅前边引着楚云诺以及中年美妇上了二楼。“你看我们也未能早作安排,不如便去空幽阁如何?”
“自然是好!那里最是清静又异常雅致,大娘定然也会喜欢。”楚云诺因来过几回与墨梅等人已是熟悉异常,此时双手作揖,淡笑作答。
墨梅听闻稍有一愣,目光再次落在楚云诺身后跟着的美妇身上,楚云诺是诺王,诺王的大娘可不就是皇后?试探着打趣道:“五爷倒是好雅兴,下雨天还不忘请夫人来我们醉林楼,如此倒是我们醉林楼的荣幸了!只不过……”说至此处,墨梅面上划过一丝犹豫的难色。
“还请姑娘直言,莫要因我年岁大而徒生了顾及。”中年美妇淡笑如常,绝美的杏眼在见到了廊上的梅、兰、竹、菊四幅巨画后忽然一亮,仔细打量起来,“这些都是雨公子所做?”
墨梅也停下脚步,看来皇后并不知这醉林楼内书玉姑娘与雨公子便是同一人,所以此时才会这样问。“夫人又是如何断言是我家公子所为?”
“笔锋细腻、滑润,落笔有力,大气,似是男子所作,所以我才妄下断论,若是说的不对姑娘可莫要怪责!”皇后柔和的笑睨着墨梅,赞赏有加。
“夫人眼光犀利,不过这些画是书玉姑娘所作!”说话间三人已至空幽阁,“我家公子近来身子弱突发恶疾,恐怕这些事情楚五爷早已知晓,若是五爷与夫人是来见公子的,墨梅代他请罪。”
“你家公子究竟得了什么急症?此时可好些了?”楚云诺前来传信时便听醉林楼外人人议论着雨公子突发恶疾一事,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现在观墨梅并不像是在说谎,他立时着急起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需要静养。”墨梅话音刚落,便听得空幽阁外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莫不是楚五爷来了?”
皇后听了这声清脆如铃的声音只觉人顿时一阵清爽,混沌的心一阵惬意,好似一池不静的池水赫然变成了一湾平静无波的湖水般不需要理由,仅仅只是很自然的瞬间变得平静。渐渐舒展了紧蹙在一起的柳眉,目光一转不转的紧紧盯着渐渐推开的房门。
墨梅赶忙迎上去,将莫菲雨拉至一旁,低声问:“书玉姑娘怎么来了?公子可好些了?刚刚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离了人难免不会生了什么,姑娘可倒是放心!”
莫菲雨情知墨梅这话是在旁敲侧击的怨她不好好休息,赶忙沉静的一笑,暖人亦暖心,在这样一个湿气凝重的雨天格外的温暖,宛若一轮柔和的骄阳。“已经好很多了,墨梅不需担心,家兄他心中有数的很,这不听闻醉林楼来了贵客,才好些便差了我前来招呼了吗?”
“公子倒真是舍得,但既是公子的意思,墨梅自然也不好阻拦。”墨梅怨恼的瞥了莫菲雨一眼,随后领着墨兰几人退了下去。
就在刚才圣日为莫菲雨做了第一次驱灵,虽然她未能陪在身边不能亲眼目睹,但那廊外所听得的一声声故意压低的低沉闷“哼!”声,足叫她跟着心颤不已。驱灵一事她曾听上一任护法提起过,却并没有人可以忍受的了其中的痛苦,往往被驱灵的人所受的是身心两种煎熬,莫菲雨自驱灵后并未加以休息便出来与楚云诺相见,所以才不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