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墨琳烟娇羞的猛一跺脚,猛地跑了出去。
“齐总管备车,我要去趟林府!”墨守成难以自恃的笑着吩咐。
齐总管匆忙应声奔进来,“外边正下着雨,老爷这时候去恐怕……再说老爷与林学士素来不和,这时候又恰在太子被废的风头浪尖上,若此时去难保穆相不想别的,您看是不是先放一放?”
“此事我自有分寸,勿要多劝了,只去安排好了!”墨守成摆手吩咐,齐总管便应声退下,只暗叹一口气。
墨守成前脚刚跨上马车,便听到后边有马车疾驰的声音,车上好像还有人大声喊他,声音挺熟不用去看便知是袁思远,齐总管在后边撑着伞扭头一看小声问道:“老爷,是袁大人的马车,看样子好像有什么急事,要不先下去等等?”
只见墨守成将车帘掀起一角,微蹙双眉,压低声音道:“这时候来必定是为楚云铎一事而来,不用去理会。”
车上,袁思远又提了声音大喊了两下,见墨守成的马车已经快速驶离,赶忙对车夫道:“快点,追上墨太傅的马车。”
“是。”得了吩咐,车夫提了车速。雨中两架马车并肩疾驰,墨守成的马车稍一提速,袁思远的马车必定紧追不舍,只眨眼功夫便与墨守成的马车一前一后,不过一架马车的距离。袁思远挑帘喊道:“墨太傅,为何我喊了你好几声都不曾应答?”声音有些急促。
车内的墨守成情知若再佯作未听到也的确有些不通情理,随即缓了缓神,也挑了车帘,故作惊讶的一愣,勉强笑笑,故意提了声调:“呦,怎么是袁大人?刚才只顾着想些事情,倒真是没听到!”
“墨太傅此时如此着急,莫不是要去穆相那里商量对策?”袁思远并未觉出什么异常,见墨守成提到了“想些事情!”再看现在车行的方向,便以为是要往穆相府去。只不过袁思远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便是前边岔道口直行便是林府。
“咳咳!”听了此话,墨守成立时一惊,被唾沫猛呛了一下,车夫慌忙停了马车。见马车停下,墨守成挑帘剜了车夫一眼,随即两手抱拳探身于窗外,悻悻道:“这朝中都传袁大人一双如炬明眸如何尖利,如此看果真不虚。正如袁大人所见,立太子之事关系重大……我正是想要去同穆相商量下对策!”墨守成极不自然的笑笑,勉强而又僵硬。
“哪里哪里,不过是他人虚传罢了!不成想墨太傅倒是和我想到一块了!不如咱们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伴。”袁思远面挂浅笑,刚才的微急瞬间便消散开去。“我听说还有几人已经早到了穆相府,恐怕你我是最迟的了。”
“这样倒也好!”墨守成收回身子,笑容僵硬略带嘲讽。一群故作聪明的老顽固,他可不屑与不识时务的人做垂死挣扎的事!但不管怎么说吧,现下被这袁思远缠上已经是骑虎难下,倒不如去看看,毕竟仁帝的圣旨还没下,祈王是否会被立为太子也还是他一厢情愿猜测的事儿。
墨守成闭目微思,马车又前行了一段时间,外边雨声渐小,车夫挑帘恭敬道:“老爷,到了。”
随袁思远共同步入大厅,墨守成匆忙蹙眉扫视,太子党几位居高的大臣都在,只不过个个都有些愁眉不展,其中几人面上赤红一片,好似刚刚进行过一次激烈的争执,气氛极为怪异,穆天林端坐在正中,一脸的肃穆,见他进来只是点了下头,早没了常时的神采奕奕。
“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墨守成一副老奸巨猾的笑,率先道。
众人猛一抬头,见是墨守成与袁思远共同前来,立马围了上来,也顾不得作揖,“总算是来了个能拿事的了。”
墨守成含蓄的敛着笑,虚伪的拱手应道:“几位大臣严重了,我可不是那能拿事的主儿,这次随袁大人一同前往,也是想要听听大家的意见,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我和袁大人来的晚,大家可否说说啊?”
“我们此番意见分成了两拨,两个意见听着又都在理儿,各有各的好处,才会一时裁定不下。”吏部尚书回良喻捋着山羊胡,“以我为一派的主张保举璃王登上太子位,而以秦至然为一派的主张暂不立太子,极力医治太子的疯病,再想法游说皇上。”
墨守成久未回话兀自挑了一处偏僻些的位子坐下,心中暗自快速的分析:此时朝中能有资质继位太子的便是几位有爵位封号的皇子,而几位皇子之中尤以二皇子楚云祈呼声最高,又因为这些年来为国征战无数,为人谦和沉稳,无论朝野坊间口碑都极佳,做太子最适合不过。但太后也明确的说了只能从皇后所出选择太子,这话分量也不轻;三皇子楚云璃虽然行为不端,为人散漫不过才思敏锐,胆大心细又有太后在背后撑着,宠爱有加,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前女婿。若不是因为三年前的寒毒,恐怕此时他的功绩也不会在楚云祈之下,不容小觑;四皇子人楚云澈还在大兴,可以暂不考虑,但又不得不去考虑,仁帝的决定向来出人意料,万一要是以其他皇子换下楚云澈的话,也有些不好说;五皇子楚云诺以及六皇子楚云嶦他并未考虑。
这样想着墨守成突然暗暗感叹了一番他没逞一时之气,若是今日没有袁思远,想必他也不会做如此细致的分析,那样的话不但得罪了朝中太子党众位大臣,也落得个晚节不保遭人不齿的去巴结讨好素来不齿的林斐。
“墨兄可有了结论?”一直静默的穆相见墨守成好似放下了包袱般长长吁了口气,终于开口说了今日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