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房门,楚云铎的心赫然一紧,红绣比他上回来时憔悴了许多,此时正发呆独自半靠在榻上,神情哀切双眼呆滞仿若在思念远方的情人。虽说这青楼女子最不可信,但是红绣对他的情定然不会假,素来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竟为了他而甘愿毁了清白,白单上的点点落红,身体上的迎合更不会是假的,见她如此失神,几步奔上前去紧紧抱住越箍越紧。
捧起红绣略有些苍白哀切的脸,柔声道:“对不起,绣儿!叫你受苦了!”
“公子!”含冤带羞的一声,霎时酥了楚云铎心骨,再次抱住她。“你叫我好等,日日独守空房,心都好似跟着你走了,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再等多久?绣儿不在意名分,只求能与公子长相厮守,哪怕只有短短一夜,绣儿就是死了也无憾了!”红绣哭得梨花带雨,双手牢牢攥紧楚云铎背上的薄衫。
如雨般急速的吻狂乱肆意的落在红绣的脸上颈上,红绣娇喘声声越发浓重,一双纤手在身后越抓越紧,觉出这丝异常楚云铎赶忙一个蓄力顾不得其他环腰抱起她直奔红纱帐走去,轻手一挥红色泻下,房内瞬间便浮上一丝浓沉的暧昧。
一番云雨过后,楚云铎有些意犹未尽,身上汗滴如雨染着红绣的体香,这种身体上的热烈是穆惠兰所不能给予的,望着身畔娇羞如花的红绣楚云铎忽然有一种想要留下的冲动,这样想着,楚云铎含情的揽过身旁还泛着诱人红晕的红绣,低语道:“今晚留下你可高兴?”
红绣含羞的双眸瞬时澄亮一片,眼内含着晶莹有些不能言语的猛烈点头,顺势偎进楚云铎温暖的怀中。
直至傍晚,二人才从床上不舍的起来用了晚膳,楚云铎因为高兴一时多饮了几杯,只觉眼前晃了几晃,渐渐有些模糊脚底有些绵软,头也越发沉重,在红绣的搀扶下无力的躺回床上。
红绣在他耳边低声叫了几回不见楚云铎起来,急忙开了房门,交给一直候在门外的人一张揉皱的纸,再次掩了房门,脱去身上的纱衣,轻轻躺在楚云铎早已不着一缕的身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窗外的雨终于倾盆泻下,溅起一地水泡,夜色中红绣睁着双眼静静等着……
几近午夜时分,皇宫内忽然一声惊呼,“不好了,雅筑宫失火了!”
一时间,雅筑宫内火光冲天,映亮了大半天空,宫内太监侍卫宫女慌乱不已,众人都不敢上前去救火,好在空气潮湿,火势很快便得到控制。长乐宫内小孟子得了消息一边护着太后一边差人前往御书房去寻楚云铎,房内的阿威听闻敲门声立时有些担忧不已,犹豫着开了房门,前来通传的小太监赶忙冲进御书房,左右不见楚云铎人影,不觉生了疑惑急忙道:“太子哪里去了?”
“这,大……好像,那个太子他如厕去了。”阿威支支吾吾挑了这么个听上去还算是合理的借口,猛然又想起这时候长乐宫的人前来究竟为何?连忙追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雅筑宫失火,此时情况不明,若太子如厕回来,还请快些赶往雅筑宫!”小太监话还没说完便一溜烟奔了出去。
意识到此事的严重,阿威赶忙提了内力,翻了宫墙,只是未待他赶到伊春院,那伊春院便又生了乱事。
前段时间,朝中有大臣向仁帝请旨,京中世族公子朝中大臣经常留宿烟花之地,常常因此耽误了正事,若长此下去难免不会乱了朝纲,仁帝思前想后,所提甚有道理。下旨一道,大意便是着京畿司严查夜半留宿烟花之地的朝中众臣以及世族公子,一旦查明不论原因一律严办。
伊春院外火把通明,京畿司一晚连查几家大的青楼,所获颇丰,直至京畿司的人破门而入,楚云铎竟还在床上搂着红绣睡得正酣。
仁帝眼见雨停,因为实在不放心京中之事,匆忙连夜回京。甫一回京,顿时惊讶不已,雅筑宫烧了大半,仅留的半壁也早已乌黑一片,强忍心中不断涌上的怒气匆忙着人去御书房寻楚云铎,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不觉怒火更甚。而更加令仁帝恼怒的是,今夜京畿司呈递上来的抄查青楼的人名清单上竟赫然有“楚云铎”三字,白纸黑字他必没有看错。
雨再次袭来,风也有些微急,御书房内烛火忽明忽暗,人影憧憧,来往诸人,进退无声。猛听仁帝一声:“拟旨,即日削云铎太子封号,严办!若有他人求情一律收押。”
早朝已过,天却黑的异常,雨断断续续已经下了近一夜,闷雷滚滚震动着琉璃重瓦,仁帝在御书房内左右踱步,如困兽一般,身前十几名太子党大臣匍匐跪地,人人汗出如浆,口中大呼:“望皇上念及太子初犯,可以从轻发落,废太子一事万万不可!”
雨声渐急,整个皇宫充盈着浓浓的焦糊味,墨守成背如针芒,不停擦着额上沁出的冷汗,只觉此刻喉中如烧着一把火一般,偷偷观察仁帝神情暗自揣测,若此番仁帝真要严办太子,恐怕作为太子太傅的他也难免不会跟着遭殃。
许久,仁帝霍然回身,众位大臣见此赶忙叩首。冷眼一一扫视过去,立时御书房内再无半点异声。为首的户部侍郎袁思远磕头颤声说道:“臣请皇上……念及太子年幼无知……”
仁帝猛然喝道:“年幼无知?朕倒要问问你袁思远何为无知?何为年幼?位在太子不思进取做出夜宿烟花之地如此龌龊事情,竟还……”说至此处,仁帝忽然觉得难再说下去,日日喊着严办夜宿的世族公子朝中大臣,不成想今日自己的皇儿竟也作出如此事情,这不是往自己脸上扔泥巴越抹越脏是什么?无奈的微合双眼长叹一气,接着道:“那女子还怀有身孕,朕倒是问问你如何叫朕从轻发落?”